早就被磨得沒有任何稜角,十幾歲就肩負起一個家庭的重任,她深知生活的不容易,在與人相處之中總是下意識地遷就忍讓,沒有錢權,也沒有人會為她出頭,她不敢惹事更不敢妄想不屬於自己的東西,只能息事寧人地活著。
她知道自己很卑微,可是生活的重擔就是這麼殘忍。
所以白沭北對她而言,就是最奢侈的夢想。
可是當這個男人主動向她伸出橄欖枝,她控制不住,心底那些被壓抑的欲…望開始蠢蠢欲動了,她想努力一次,也許……夢想真的可以實現。
高赫心情沉重地聽著,心裡又酸又痛,這個女人總是能讓他心疼,在很多人眼裡,她或許就是個平庸的女人,但是落在他眼裡,他看到她在下層社會里的努力和掙扎,還有不懈的堅持,這些都是別人看不到的。
他一開始並沒有發現自己喜歡林晚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動心的都不得而知,只是等意識到的時候,自己已經對這個女人有了深深的保護欲和憐惜。
但終究是晚了,有些感情總是發生的那麼不合時宜。
高赫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許是心情太沉重,反而沒有再潑她涼水的勇氣,可是白沭北那樣的男人,真的能給她幸福嗎?
顧安寧到現在依舊杳無音訊,白沭北是怎麼想的,他告訴過林晚秋嗎?
兩人沉默地走在巷子裡,黃昏的夕陽落下悲傷的顏色,他和她各懷心思,誰也沒打破這僵持的氛圍。
直到上了高赫的車,他沒立即發動車子,而是思忖片刻,緩緩扭頭看著她:“你知道他和顧安寧的關係,卻還是選擇和他在一起,所以我想你已經思考的很通透了,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希望你快樂。”
“晚秋,祝你好運。”
林晚秋已經完全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千言萬語只化作一句:“謝謝。”高赫總是能讓她感到溫暖,能有這樣的朋友對她而言真是萬幸。
高赫笑著抬起手,輕輕揉了揉她的額髮:“除了這個,沒話跟我說了?”
林晚秋抿著唇,那笑卻比哭還難看,高赫無奈地溢位一聲低笑:“行了,如果有天失敗了,我還是會勉為其難接收你的。”
看到林晚秋僵硬的表情,高赫卻沒了開玩笑的心思,漸漸斂了笑,眼裡復又染了嚴肅的神色:“晚秋,我還是有些擔心你。”
“……”…
白沭北開了密碼鎖,發現家裡黑漆漆地空無一人,就連萌萌也沒回來,不知道林晚秋把孩子帶去了哪裡。
扯開領口的扣子,沉沉陷進沙發裡,黑暗吞噬了他,連思緒都變得清明起來。
白友年的話,硬生生撕開了那段塵封的記憶。
他已經很久沒想過顧安寧了,曾經刻骨銘心的愛情終究是沒能敵過歲月的腐蝕,漸漸黯淡了顏色。
他拿過手機,指尖滑動,落在相簿上輕輕點開了那張許久沒再看過的照片。上面的人青春、充滿朝氣,這些都是他欠缺的,也是她吸引他的地方。可是現在仔細想起來,居然很多東西都不甚清晰了。
手指滑了一下,不小心調到了來電顯示頁面,看到林晚秋的名字,這才想起她下午那通電話。
他沉眼看著“林晚秋”三個字,眼神複雜,其實他最初討厭林晚秋的理由很簡單,在白沭北眼裡,“母親”這兩個字是極為神聖不容褻瀆的。
白友年出軌,這是母親很早就清楚的事實,但是母親為了他和兩個弟弟,一直默默忍受著。他小小年紀就親眼見過母親夜裡獨坐在床前流淚的畫面,母親在人前強顏歡笑,可是人後鬱鬱寡歡,若不是為了他們,母親或許會有不一樣的人生才對。
後來母親終於在生下白小黎之後患了抑鬱症,最後居然選擇了自殺。
白沭北是第一個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