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舟南靜靜地看著,剛剛溫遂失神的樣子被他盡收眼底,把那些對話也聽得一清二楚。
餘楓緩了緩,繼續說道:「我沒有針對你的意思,我只是替林澍哥不值。」
說完就拿著東西走回房間,不由分說地關上了門。
溫遂站在原地不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一直無動於衷的時舟南終於抬起腳,走到溫遂身側,莫名有種為他撐腰的姿態,對章勤說道:「林澍退團,空缺就會存在,靠溫遂能不能補上不確定,但靠你肯定不能。早點睡覺吧,夢裡啥都有。」
說罷壓低聲音,用截然不同的語氣對溫遂道:「生病了就早點休息,明天還要跑通告。」
溫遂抬眼一看,他的表情還是冷著的。就這麼冷著臉站著,頗有副溫遂不走他也不走的架勢。
溫遂握了握拳,這才往樓上走。
等兩人走上去了,齊一鳴才不緊不慢地走進客廳,「你說好端端的和他吵什麼吵,還真想把人排擠出去啊?」
「你之前可不是這態度啊?不覺得時舟南很奇怪麼,之前和林澍關係那麼好,這才過了多久。」
齊一鳴掃他一眼,對這一言難盡的情商和察言觀色能力感到頭疼,但最後什麼也沒說,搖著頭回到自己房間。
餘楓年紀還小,對人對事都有真心,所以才會真情實感的為林澍生氣。
而他們的隊長,時舟南,本身就是個利益至上、淡泊情意、唯我是從的人。他可以像當初對待林澍一樣對待溫遂,根本就是因為他誰都不在乎。
在這一行裡,或者說是在人氣最高的時舟南身邊,明哲保身才是最重要的。
……
那頭,溫遂進房間之前突然轉過身,時舟南正準備開門,見狀停下動作。
溫遂耳根都憋紅了,才略顯生疏地憋出兩個字:「抱歉。」
時舟南不明所以:「道什麼歉?」
其實溫遂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道歉,只是腦中總是浮現表演結束後時舟南冷漠的側臉,和毫不猶豫大步向前的背影。
這和舞臺上那個時舟南似乎不太一樣,格外疏離。
溫遂自己舞臺失誤了,唱歌也沒能發揮出自己的真實水平,路上他把直播影片翻出來看,他的那個失誤動作真的很明顯。
要不是輪到齊一鳴和餘楓時直接沒聲音,估計所有矛頭都會指向溫遂。
溫遂不知道該怎麼說,垂著頭輕輕嘆了口氣:「下次不會有這種失誤了。」
時舟南低頭看他的腳踝,眉頭一直鎖著,半晌才對溫遂說道:「你是被我車燙到的,感冒也是因為車速快。你不用道歉。」
「時舟南。」溫遂叫住他,「剛剛他們說的你都聽到了,不管我主觀意願如何,客觀事實就是……我的確毫無成本地享受了你們的成果。」
「所以呢,你想說什麼?」
溫遂心裡很亂,說話也有些沒有邏輯:「所以,你也會覺得我沒有資格加入嗎?」
看時舟南的表情是在認真思考溫遂的問題,但他並沒有正面回答,而是反問:「我也想問你,你的實力完全有能力從新的開始,為什麼要選擇這一條路?」
溫遂不說話,只是很認真地看著時舟南,他那雙眼睛閃著光,有一瞬間甚至讓時舟南以為這就是他的答案。
可溫遂反問:「你不也是一樣嗎?你比我更容易單飛,為什麼還要在這個團隊裡?」
「我不覺得你沒有資格,否則你根本不會出現在我眼前,」時舟南答非所問,「你也不是毫無成本,網上罵你的人不少,這是一種代價。」
說完,時舟南走進房間,關門前看到溫遂還站在原地,猶豫一瞬後,破天荒地說道:「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