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閉著眼睛重複即將?進?行的舞蹈動作,除了那天改掉的部分,幾乎每個動作都已經刻進?溫遂的腦海里,不?用多想就能記起來?。
可想著想著,他的思?緒就飄到那個一片漆黑、只能聽見時舟南的呼吸聲的晚上。
他認識時舟南的時間不?長不?短,不?熟的時候覺得他是假隨意,實則在?一些小事上面很較真;後來?溫遂自以?為他們熟了些,發現時舟南其實對?大部分事情都是完全不?在?意的,包括對?溫遂。
可是那天晚上他看到的時舟南,起碼是在?意他的。
溫遂正發著呆,突然有工作人員急匆匆地推開門,對?另一個工作人員說:「陳哥,後臺來?了個人硬要找負責人,他說他是…」
後面的聲音小得溫遂聽不?見,可那人話音剛落,其他選手就齊刷刷朝他投來?視線,溫遂退團的事情鬧得出了圈,在?場的人多少知道些,包括他在?那場直播裡公開的身份。
溫遂皺著眉看過去,那個負責人也?看過來?,笑著解釋道:「那個,秦總可能有什麼事情找我,我去一下。小方,你在?這守著。」
秦總?
秦思?御對?這種小事向來?不?會親力親為,多半是秦言,秦言好端端的跑後臺來?幹什麼?
溫遂想出去一探究竟,可被那個小方攔了下,「22號,您該去候場了。」
候場就意味著離他的表演開始只有幾分鐘時間,溫遂穩了穩心神,跟著工作人員的指示走到幕布後。
這個角度能看到一部分觀眾席,但看不?完全,第一排只能看到那個周子?見。
溫遂有些無語地收回視線,等幕布拉上幾分鐘之後才在?彩排了無數次的位置上站定。
剛剛走過來?的時候他踩了踩那幾個升降臺入口,封得嚴嚴實實。
幕布緩緩拉開,溫遂抬眼,卻發現時舟南的位置空空如也?,反而周子?見在?旁邊笑得燦爛,甚至還誇張地鼓起掌來?。
真是個瘋子?。
溫遂集中?注意力,音樂響起,他的身體被控制得極好,就好像真的有人懸在?上方,用線提著他的動作。
他的身形似乎比以?前瘦了些,一年的深造讓他身上的肌肉更是生長得恰到好處,純白透亮的布料把他的線條勾勒得格外漂亮,像是一件藝術品。
臺下觀眾看得入神,就連一貫不?苟言笑的秦思?御也?跟著鼓起了掌,他一早就支援溫遂跳舞,他的小兒子?就是天生為舞臺而生的——小時候抓鬮就定了。
可是旁邊的溫知涵卻笑不?出來?,因為溫遂的舞臺是美麗且充滿力量的,可是他的表情,卻好像格外複雜,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悲傷,看得她格外難過。
「小葉,我們溫遂在?外面讀書吃了很多苦嗎?」溫知涵實在?忍不?住問,「他之前跳舞的表情不?是這個樣子?的。」
「阿姨,表情也?是藝術的一部分呀,他只是在?配合舞蹈而已,您別多心。」
賀池臨也?收起笑容,聽溫知涵這麼一說,他才猛然意識到什麼。以?前溫遂也?跳過這種看上去很悲傷的舞蹈,卻總是和他抱怨被成航批沒感?情,因為他總是平和的,動作悲傷,表情卻並不?悲傷。
可是這一次,賀池臨作為觀眾,都切切實實地感?受到了他傳遞出來?的那種悲傷,比彩排的時候還要濃烈一百倍。
舞蹈的尾聲,提線木偶的線通通斷開,溫遂恢復如風一樣的舞蹈,臺下也?隨之鬆了口氣,彷彿看到了一隻終於重獲自由的飛鳥。
溫遂睜開眼,臺下時舟南的位置還是空空如也?。
原定的「倒下」動作還沒有出現,賀池臨正疑惑著,溫遂半邊腳底突然一空,猛地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