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你知道也別告訴我!”趙瑟連忙說,“這種事情,知道了等閒便是要滅口的!你別欺負我不懂……”
趙瑟突然換了可憐巴巴的神情,望著公孫玉道:“十一,你這刺客做的,把老底都說給我聽了,以後你爹不會把我給滅口了吧?”
“你胡想什麼?”聽聞趙瑟拋開了小三那些令人羞惱的本領,公孫玉明顯鬆了一口氣,摟住趙瑟道,“現在,不管什麼事情,只要你想知道的,只要我知道的,我都願意告訴你。”
趙瑟便沉默不語地躺在了公孫玉的懷裡,心裡盪漾的則是幸福。她以微不可聞的聲音呻吟著:十一,我終於明白你為什麼要遮住你的容顏了。謝謝你。”
“不,阿瑟。”公孫玉微微昂起頭說:“如果不是因為我是夜叉的兒子,只是遮起來又能有什麼用?”
他輕輕地把趙瑟放在床上,起身將帷帳上垂下的絲絛拉了三拉,房的兩邊便現出十幾對透著白光的圓孔。
“阿瑟,你看”他一邊走,一邊說,“這個密室是夾在兩排房子之間,小倡們接客的房子中間。我們手下每一座倡樓都有這樣的密室。在密室裡,透過這些小孔,每一個小倡是怎樣接客的,每一個刺客是怎樣殺人的,都可以監視得到。並且,這裡還有一些機關,可以輕而易舉地令刺客和被刺殺的人同時死去。”
“我十五歲的時候,很是為自己的容貌驕傲。以為憑我的容貌,天下沒有什麼事情做不到。後來父親便帶我去了這樣一個密室。從那一天開始,我便下定決心,終我一生,絕不靠容貌去做哪怕一件事,我也絕不要憑我的容貌去迷惑一個女人。阿瑟,你知道嗎?你不肯扯我面罩的那一刻,我是多麼的緊張,我又是多麼的欣喜……”
“毀掉容貌,燙傷喉嚨那種事情太蠢了。我從來沒打算做過。我只是常常用各種方法遮住臉,或者扮成醜八怪,還有就是……”
他拿起一個棗核狀的東西含進口裡,說道:“把這個放進嘴裡,發出來的聲音就會比鴨子還難聽。”
這次的話聽在耳裡,果然是公孫玉剛開始說話時難聽的聲音。他吐出來再說,聲音便又變成了清泉一般。
趙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她只是笑著望向公孫玉,手臂微微分開,像是召喚。公孫玉便同樣回報以微笑。
破壞這種完美氣氛的是一陣響亮的金鈴聲。
公孫玉微微皺眉,將桌旁插著孔雀瓴的大花瓶正轉了三圈之後再反轉三圈。趙瑟便目瞪口呆的發現雕花大床緊挨著的牆壁緩緩升了起來。露出曲折盤旋的圓梯。
一個小小的童子站在梯口說道:“十一哥,山賊圍城了,魯師請你去。”
流寇竟敢真來圍攻汝州?
趙瑟與公孫玉面面相覷。
片刻,公孫玉拍拍趙瑟的肩,道:“我去看看,你在這兒等我。”
“不,”趙瑟搖頭,“我一定要和你一起去!”
事實證明,趙瑟固執己見的時候,沒有男人拿有辦法。她和公孫玉一起,順著狹窄的,盤旋而上的圓梯爬了四五層樓那麼高,推開一個翻版。來到樓頂之所在。這時,趙瑟透過小孔所窺見的那個魯先生便臉色鐵青地站在一旁等候。
公孫玉向魯先生點點頭,兩人並沒有說話。他拉著趙瑟來到樓頂正中,那裡立著一支一丈多高的木杆。公孫玉一手攬住趙瑟的腰,一手抓竿,輕巧地躍了幾躍,兩人便到了竿頂。
城外,延綿不絕地山賊如洪水,如狂風,如巨獸。而這一座小小的汝州城就像被他們吞嚥進肚的一塊肥肉,隨時隨地都彷彿要被淹沒,要被擠碎,要被撕裂……
趙瑟和公孫玉同時倒吸一口涼氣。
圍城
流寇圍攻汝州城的人馬足有五萬,守城的官軍卻只有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