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用說明書象聖經般擺在每個人的家中。忽然,大機器慢慢停止轉動,已經失去獨立生活能力的人類無計可施,只能走向滅亡。
福斯特是標準的文人,對科學技術並不在行。小說裡的技術描寫只有輪廓缺乏細節。不過這並不重要,“大機器”只是作為科學技術的隱喻出現在小說裡。作者生動地描寫了人類對機器的依賴。與後世反科學思潮代表人物的論述相比,這些觀點可能不算深入或者新奇。但考慮到它產生於二十世紀之初,我們仍然要欽佩作者的遠見。
稍後,英國作家A赫胥黎(Aldous Huxley)也創作了一部反烏托邦科幻小說《美麗的新世界》(Brave New World,1932),它被許多人譽為西方世界最偉大的科幻小說。赫胥黎出身在科學與藝術兼重的世家裡。祖父H赫胥黎是達爾文的堅定戰友,《天演論》的作者。堂外祖父是英國詩人兼文學評論家阿諾德。赫胥黎本身所受教育就是科學與藝術的完美結合,這一點恰與科幻文學的基本性質相吻合。《美麗的新世界》於1932年出版,虛構了“福特紀元”七百年後的世界,那時,人類象產品一樣被製造出來,生活在虛幻的文明中。除了這部作品,赫胥黎還創作過科幻小說《猿的本質》。在這部小說裡,人類文明在第三次世界大戰中滅亡,殘餘的人退化成猿。
英國另一位早期科幻代表人物是斯特普爾頓(Olaf Stapledon)。這是一位哲學家出身的科幻作家。他的代表作《最後和最初的人》構想了人類近十億年的進化史。和威爾斯的短篇《星》一樣,這部作品是一部以人類,而不是以個人為主人公的科幻小說。這樣的創作手法可能只會在科幻小說中出現。
斯特普爾頓的另一篇名著《怪約翰》,也是一部以進化為題材的科幻小說。在作品裡,擁有超能力的約翰為了躲避普通人的敵意和迫害,必須隱瞞自己的特質。從那以後,在凡俗世界敵視下生活著的超人們的故事成為許多科幻作品的主題,產生了諸如《斯蘭》、《非A世界》、《X戰警》、《人外人》等優秀作品。這些作品說明,“槍打出頭鳥”並不是什麼中國人特有的劣根性,而是放之四海皆準的可怕社會規律。
第二節:紅色科幻!
在剛剛誕生的蘇聯,列寧等蘇共早期領導人十分推崇科學的想像力。列寧曾經專門去聽齊奧爾科夫斯基關於宇航問題的講座,並且在《怎麼辦?》《哲學筆記》等文章中多處提到科學幻想。由於領導人的支援,加上當時國內經濟建築和科技發展進入良性階段,前蘇聯在建國後不久便迎來了自己的科幻文學創作高潮。
這個高潮的標誌性作家是別利亞耶夫。直到今天,他仍然是蘇聯時代科幻作家的代表。1884年,別利亞耶夫出生在閉塞的外省城市斯摩稜斯克。他自幼喜愛幻想,小時候曾經想從自家的房屋飛上天,結果摔下來,落下脊椎病的病根。和當時各國的早期科幻作家一樣,凡爾納和威爾斯的科幻小說是他的啟蒙讀物。
蘇聯成立以後,一次嚴重的脊椎病發作使別利亞耶夫整整在床上躺了三年。他的科幻小說《陶威爾教授的頭顱》便記錄了作者在病痛中的真實感受。這部作品完成於1925年,使其一舉成名。在小說裡,科學家陶威爾教授發明了頭顱移植術。他的助手利用這種技術,將陶威爾的頭顱割下儲存起來,用提供生命維持系統來脅迫教授為自己服務。書中,僅剩頭部存活的陶威爾教授依然參與著故事的程序,這是科幻作品裡一個經典的“非人角色”。
對於當時已經四十出頭的別利亞耶夫來說,這種成功屬於厚積薄發,大器晚成。此後,別利亞耶夫迅速進入創作高潮,先後發表了《永生糧》、《太空中的鬥爭》、《躍入虛空》、《空氣船》、《大獨裁者》等數量眾多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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