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為這個和她打賭。
唯一有資格對此質疑的那個人如果真的在拼殺逃命之餘居然還有閒暇去數自己踏了多少步,那他非說自己不是神仙恐怕也沒人相信了。只有他背上那個女人才能沾沾自喜地報出這個數字吧。儘管有點氣人,但總比尖叫添亂強。如果數數能忘記恐懼,那麼,就數吧。
聾啞山賊知道自己是真的累了,否則他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念頭呢?
事實上,聾啞山賊停下腳步時,還沒來得及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就那樣直接撲到在了地上。
趙瑟大驚失色,努力搖晃著身體想把聾啞山賊搖起來。
或許是因為聾啞山賊太沉,或許是因為趙瑟被捆得太緊,總之無論她如何努力,彷彿都沒有什麼用處。這沒有什麼好奇怪的。畢竟,趙瑟所謂的最大努力,從效果上看,也不過只能是用自己胸前的突起拼命在他後背上上下移 動幾下而已。
趙瑟心中一急,便一口咬到了聾啞山賊肩上。她壓低聲音催道:“劍俠!劍俠!你沒事吧?你起來啊!你醒醒啊!那你總要先把我放下來啊!”
聾啞山賊卻只略微動了動身體便沒了反應。趙瑟無奈,只好試著自己解綁繩。
這可實在是不容易!
繩結系在聾啞山賊腹部的位置,也就是趙瑟兩腳的腳心之間。趙瑟的手緊貼著身體兩側被一起捆在聾啞山賊的背上,而兩腳又被壓在聾啞山賊的身下,嘴則肯定夠不著繩結。所以,用什麼去解這個繩結著實費了趙瑟很大一番腦筋。
開始的是時候,她試圖用腳趾去解,結果當然是屢試屢敗。而她最終放棄這種沒有前途的方法則在無意中碰觸到了那山賊小腹以下的物事之後。
趙瑟也不明白,她為什麼會因此異常慌亂,甚至於慶幸這個時候聾啞山賊是沒知覺的。而恰恰也正是因為這份慌亂才給了趙瑟勇氣,使她能不顧勒緊繩子的劇痛,拼命將自己的雙手從繩索之間解放出來。
這以後的事情就簡單得多了。把手伸到他的身下解開繩結——只要從後面環抱住他就能做到,一點兒一點兒地把繩子拽開,最後再讓自己離開她。
做完這些後,趙瑟長出了口氣。與聾啞山賊捆在一起過了一夜,如今猛然分開,她還真有點不習慣。胸腹上沒有了壓迫的感覺,有點空蕩蕩地叫人不知所措。
這個時候,聾啞山賊翻了個身,仰面朝天地躺著,似乎長出了一口氣。
趙瑟想,她得做點什麼,或者給他喂點水、找點吃的,或者幫他裹裹傷。不知道現在算不算是安全了哪,好像還沒出山,如果再有山賊尋了來,恐怕還要再逃命呢!
趙瑟活動著渾身有些發疼的身體站起來,舉目四顧。好像附近並沒有山泉溪流,至於吃的,如果不算草的話,能看見一些野兔山雞之類的,但趙瑟不認為自己抓得到。所以,趙瑟只好頹然地坐下,滿足於給聾啞山賊裹傷這件更為重要的事。
趙瑟努力剋制住自己一把將聾啞山賊的面罩揪下來,瞧一瞧他的廬山真面目究竟是什麼模樣的衝動。她把手放在他的胸口,打算還是先從他的身體查起。聾啞山賊的夜行衣彷彿被血水浸透了一樣,溼漉漉的,暗紅色。趙瑟躊躇了半晌,猛的扯開他的衣襟。
在撕開聾啞山賊身上夜行衣的一瞬間,趙瑟不由自主地飛快地閉上眼睛。這絕不是出於對青年男子尊重的禮法要求,趙瑟真的只是害怕自己一睜眼就會看見什麼致命的外傷在聾啞山賊身上。他衣服上的顏色太令人恐怖了,完全分辨不出來究竟是別人的血還是他自己的血。
趙瑟的心怦怦跳著,一邊給自己鼓勁一邊用手去仔細摸索。
很細……很滑……很軟……很舒服……
趙瑟無限唾棄自己心裡這些該死的想法,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