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讓人苦笑哪!那侍奴身上認認真真地套著貞鎖。原來自從生產之後,所有的大夫眾口一詞說趙瑟應該節制房事,芫國公難得過問一次家務親自交代。於是乎,趙瑟的所有寵侍愛奴一夜之間全套上最為嚴格的貞鎖,並將鑰匙交給陸子周來管。這種局面讓陸子周很無力,卻又不得不一本正緊起來。幸而趙瑟生猗猗疼怕了,並不怎麼上他那兒偷鑰匙。
現在,趙瑟覺得自己似乎也可以偶爾玩一下,便一面吩咐侍奴去叫惜時,一面叫五音去找陸子周要鑰匙。惜時很快像一陣風一樣捲進來,笑得嫵媚無比,滑進溫泉與趙瑟玩一些不為言語所道的小花樣。
不一刻,五音兩手空空地回來。趙瑟有點兒詫異,又有點心虛,問道:“怎麼,沒拿到?不然就是宋國夫人家的小姐還沒走!”
五音垂首稟告道:“方才公子接了二少爺的帖子,去曹侯那裡了,並不在家。”
原來,今日宋國夫人家來人接走周瑾後,陸子周本來打算回來陪趙瑟,卻一出書房,管事就遞上趙簫的信。竟日河東路上莫名丟了一批貨,曹秋何緊急找眾人商量。沒奈何,陸子周只好立即過去。趙瑟心裡多少有點不快,頓時就沒了尋歡作樂的興致。她揮手斥退惜時,索性換了衣服去傅鐵雲那兒逗猗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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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以後,那門生意上的事情竟是一天比一天多,趙簫和陸子周往往要和元元,曹秋何等人殫精竭慮才能妥當。這樣陸子周在家陪趙瑟的時間也就越來越短。只是不管多急的事,絕不在外面過夜,總要回家來睡就是了。而趙瑟,一無聊了就去尋女兒玩。傅鐵雲雖然也時常不知跑到什麼地方去興風作浪,但畢竟見面的機會要多一些。尤其是有猗猗,兩個人原本仇人相見分外眼紅的冤家總能在某方面達成點一致。時候一多,彼此看起來倒也不是那麼不順眼了。偶爾傅鐵雲竟也肯好生與趙瑟說幾句話……
時間如流水一般逝去,四月末,趙瑟身體將養得差不多了,正式銷假回秘書監聽事。小半年不問政事,一時之間,倒是生疏了。趙瑟這時也只好蕭規曹矩,學她八十來歲的頂頭上司秘書正監的樣尸位素餐,一應公務俱是秘書丞許嗣東操持妥當。
過完端午節,芫國夫人突然喚趙瑟去她的書房,擺好茶點,屏退左右,擺出與趙瑟促膝相談的架勢。趙瑟被這番鄭重嚇了一跳,起初以為十一那裡出了什麼變故,祖母這是又要逼她成婚。轉念一想,似乎又不對。去年自己當堂拒婚,不光掃盡了傅鐵衣的臉面,她自已同樣搞得灰頭土臉。傅鐵衣固然再也無法和門閥士族聯姻,趙瑟自己又何嘗不是聲名狼藉,名門公子退避三舍呢?大約也不會這麼快就有傻瓜上門吧!
正在趙瑟胡思亂想之際,芫國夫人開口道:“瑟兒,書架第三排有一套史傳,你幫祖母取過來。”
史傳是大部頭的書,一套十八本,藍布包著,要靠抱才拿的動。趙瑟不敢多問,取了抱到芫國夫人面前。芫國鑲著紅寶石的假指甲在史傳封皮上無意識地畫著圈,問了個完全不相干的問題:“瑟兒,你可知當初你入仕之時,我和你祖父為何讓你去秘書監。”
趙瑟如實回答道:“是為了叫孫女通盤瞭解朝廷政局。”
芫國夫人欣慰地點頭,嘆息道:“說得不錯,我們瑟兒的確是長大了……看來家裡的事也到了可以慢慢交給你的時候……”說到這裡,芫國夫人“啪”地一聲翻開藍布封皮,將書冊推到趙瑟面前道:“天下官吏僚屬,為我趙氏門生者盡錄於此,你拿去好好看吧。士家門閥能於帷幄之中翻雲覆雨,左右政局,乃至於廢立皇帝,有六成緣故都在其中。”
所謂門生之說,乃是由門閥士族舉薦出仕,或者投卷於門閥權貴之後考中科舉的官員。大鄭官場的政治規則是,門生對於老師有著不得不盡的政治義務,這些義務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