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去了幾年,彷彿沾染上了許多異域風情。”
“啊……”薛玉京猛得想起什麼似地,拽著趙瑟來到桌邊,開啟上面一個錦盒,對趙瑟說:“這是特別從西域帶回來送給你的。”
錦盒裡面是一整套的酒具,似乎是琉璃做成的,但又彷彿不像琉璃一般打磨出一個個折射著七彩光芒的稜角。趙瑟拿出一隻來看,杯子薄而圓滑宛如瓷器,卻透明晶瑩,竟是中原從未有過的器物,連西域的商人都不曾貨賣過。
“這是玻璃。”薛玉京磕著瓜子說。她還是喜歡磕個瓜子花生什麼的,把皮和殼在自己面前堆成一座小山。“是波斯王的工匠新造出來的貢品,東西倒是好東西,大海對面穿著白袍的貴族們趨之若鶩,可惜就是太容易碎。大漠茫茫,絲綢之路上也沒什麼商人敢冒險販來中原賣。我帶了幾套回上都,送你做個玩意兒……我彷彿記得河東王富婆是你家親戚,最好奇珍異寶,便索性也請你送她一套。”
趙瑟也不是三年前的趙瑟了,聞言立即心生警惕,抓了一把瓜子假裝剝著,玩笑似得逼問道:“你有什麼企圖?說!”
“那企圖可大了!”薛玉京大笑這說:“不送王富婆禮,我怎麼勾引她與我一起販玻璃。從西域販玻璃一本萬利,從陸路走卻千難萬險。我考慮了好久,始終還是要靠海運才能成事,如此自然要藉助於王富婆的船隊。”
“原來我竟是沾了王富婆的光!”趙瑟怏怏地說,之後奇怪道:“你們薛家的船隊在大鄭也是數一數二的,不比王富婆家的差,你何必求她?”
薛玉京搖頭笑道:“阿瑟你不懂,這大海里波濤洶湧,一個浪頭打過來有數丈之高,鯨魚張開嘴能吞掉一整艘船,大鵬張開翅膀,連天都要變黑,豈是區區江河可能比擬。我薛家的船隊只在大江中貨運,船根本就出不了海。並且海盜橫行,沒有專門的護衛艦根本不成。王富婆家每年都有船隻從蓬萊出海,東渡扶桑。倘若我與她連手,造一隻海上的船隊,就可以從廣州、泉州出海,到達紅海,再從波斯灣和紅海到更遠的地方貿易。偉大的羅馬,光榮的希臘,不朽的亞歷山大港,還有神秘的埃及……瑟兒,你想象一下,有那麼一天,地中海的港口裡成千上萬只貨船都飄揚著我們的旗幟,那是怎樣的美妙與偉大!”所到後面,薛玉京的眼眸亮晶晶地,似乎完全陷入自己的臆想中。
趙瑟雖然不是很明白薛玉京話裡的內容,但卻也感覺得到心潮澎湃。在此之前,她對海上貿易的全部認知就是從東瀛和朝鮮蜂擁而來的遣使以及從遙遠的地方販運而來的漆黑而高大的崑崙奴。
“這樣,你該直接去見王富婆才對啊!把你的想法說給她!”趙瑟出主意道。
這段話將薛玉京拖回到現實裡,她一攤手道:“前一陣為了爭均輸令的位置把她給得罪狠了,沒臉上門了啊!當初也是我昏了頭,聽了張媛的話非去爭什麼均輸令,現在倒好,耽誤我多少正事!”
趙瑟倒是覺得爭均輸令比薛玉京那所謂的用貨船填滿什麼地中海的正事靠譜得多,但她還是說道:“好吧,我幫你試試就是。只是玉京姐姐,你該怎麼謝我?”
薛玉京慷慨地一揮手道:“真成了我讓你入股好了!”
趙瑟便用一種“你當我是傻瓜嗎?”的目光看著薛玉京。
薛玉京搖頭笑道:“你還真是不知道什麼是寶貝兒……好吧,咱們還是照張媛的意思來吧。就是你們家正頭疼的那件事,就此瞭解了可好?”
所謂“你們家正頭疼的那件事”應該就是軍火的事吧。趙瑟顏色一正,吩咐五音去找陸子周。薛玉京卻攔住了說:“軍師就不必找了,很簡單的事,我們單獨聊聊就好。我又不叫你立即答覆。說著她從保姆的手中接過自己胖嘟嘟的兒子親自來抱,並吩咐跟著自己來的一眾侍從退出去以為表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