騙者心中存有貪慾。”
作為一名刑警,羅飛對類似的街頭騙局屢見不鮮。他知道凌明鼎的說法完全正確。騙子總是放出一些誘餌來勾引受害人交出財物。如果受害人一開始沒想著要佔便宜,一般是不會上當受騙的。
“那兩起案子也是利用了物件本身的意願。”凌明鼎又轉回正題說道,“第一起案子的物件痴迷殭屍文化,他內心對殭屍的世界是充滿幻想的。如果沒有這個心理基礎,他怎麼可能相信自己變成了殭屍?第二起案子中的物件,你們說他多年獨居,生活孤苦。我想他一定很羨慕鴿子的群居生活,他甚至常常會幻想自己也是鴿群中的一員——有那麼多的夥伴,還能在天空中自由飛翔。”
經凌明鼎這麼一解析,兩起案子確實都有了合理的心理基礎。羅飛聽完後沉吟了一會兒,說:“所以催眠師並不能控制物件的生死,他只能控制物件的心理弱點。”
“總結得很準確!”凌明鼎露出讚許的微笑,“你說的心理弱點,在我們行內還有一個術語,叫做心穴。”
“心穴?”羅飛今天第二次聽到這個詞了。第一次不明所以,現在多少能琢磨出這個詞的蘊義。
“心穴,就是人心頭上的窟窿,也是催眠師探尋物件精神世界時的出入口。對一個好的催眠師來說,最重要的不是技術,而是發現物件心穴的能力。”凌明鼎一邊說一邊凝目看向羅飛,像是要尋找些什麼。
羅飛的目光平淡如水,他回視著對方問道:“每個人都有心穴嗎?”
“每個人都有,只不過有的人輕易暴露,有的人則隱藏得很深。”凌明鼎放棄了這次探尋,把目光收了回去。
羅飛的思路回到案件本身,他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嫌疑人和兩個受害者是不是原本就很熟悉?否則他怎麼會對那兩人的心穴瞭如指掌?可我們查過這兩人的社會關係,好像沒什麼交集。”
“未必要熟悉,這兩人只是他在街頭找到的敏感者。”
“敏感者就是心穴暴露的人?”羅飛猜測道。
“是的。有很多這樣的人——只要你配合他感興趣的話題,他就恨不能把心裡的話全倒出來。對於一個高水平的催眠師來說,在公共場所尋找這種人並不是難事。”
“所以你認為他是隨機選擇的物件,對受害者本身來說並沒有明確的目的?”
凌明鼎“嗯”了一聲,又沉吟著說道:“像他這種水平的催眠師,如果只是想要害人的話,根本沒必要搞得這麼大張旗鼓。”
羅飛感覺到對方話中有話,立刻敏感地追問:“那你覺得他的目的是什麼?”
“你們還記得他在網上發帖的具體內容嗎?”凌明鼎一邊說,一邊從辦公桌上拿起一張A4列印紙,“我讓小袁把那個帖子打出來了,要不要看看?”
羅飛搖著手說道:“不用了,我記得。”然後他開始背誦,“我是世界上最好的催眠師,我能控制你們的生死。昨天我訓練了一個殭屍,今天我養了一隻鴿子。最近我在龍州,我來參加催眠師大會。”
凌明鼎對著那份列印稿邊聽邊看,對方的記憶果然一字不差。他讚歎般地“嘿”了一聲,然後說道:“那人的目的就在這篇帖子裡。”
“哦?”羅飛在心中把那個帖子又細細捋了一遍,卻品不出什麼明顯的頭緒。他只好看著凌明鼎,目露詢問。
凌明鼎反問:“你知道催眠師的話術嗎?”
羅飛搖頭:“不太瞭解。”
“催眠師要想引導物件的思維,必須對自己的催眠語言進行精心的設計。就像下圍棋一樣,你的每一個落子都要有用,不能有絲毫的鬆懈。這種設計語言的能力就叫做‘話術’。為了某個催眠目的而精心設計好的一整套語言,我們稱之為‘文字’。很顯然,我們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