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無用的肥臉抽搐,切齒道:“這是誰給那個小賤人出的主意?”
潘寇之悠悠道:“不太清楚,但本座知道此事沒有大量情報支援是做不了的。”
姬無用恍然:“必是星月宗!難道又是那個薛牧?”
“你總是在意那個薛牧,本座看來那只是個隨時可以捏死的蟲子罷了。”潘寇之悠悠道:“真正有威脅的還是薛清秋。便如當年此女不知用什麼方式打動了陛下,導致魔門竟然堂而皇之在京師開業,那時候薛牧還不知道在哪裡。”
姬無用微微點頭:“是,薛清秋才是心腹大患。天下穩定,是正道八宗鎮守四方,魔門那都是妄圖顛覆乾坤的妖孽,怎麼能夠信任?”
潘寇之瞥了他一眼,暗道你不還是跟合歡宗打得火熱?不過這話也沒必要說,只是道:“陛下被妖后迷惑,忽然給魔門露出一條通道,有搖擺之意。若非如此,有我們的支援,恐怕雍王早該成了太子。”
姬無用神色愈發陰沉起來。
“如今六扇門出刊,形勢越發緊迫。”潘寇之淡淡道:“我們人已到齊,萬事俱備,只等雍王,雍王還猶豫什麼?須知機不可失,時不再來,薛清秋功參造化,一旦離了京師,天下再無人可制。”
第六十二章 摘星射月
“可是……”姬無用面露為難之色:“雖然本王有許可權調動幕天之陣,也能調動部分神機門下……可薛清秋絕對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就算驚不動宮裡,六扇門是肯定瞞不過去的,一旦那小賤人和宣哲帶人趕來,怕是萬事皆休。”
潘寇之微微一笑:“如果今晚六扇門按兵不動呢?”
姬無用忽地警覺:“莫非父皇……那他為什麼不直接下令,還用潘侯勸我?”
潘寇之悠悠地輕釦扶手:“六扇門會不會插手,暫且不知,不過我相信陛下只會樂於見到正魔之爭,無論死的是薛清秋,還是我。但這爭鬥僅限於江湖仇怨,抑或是雍王與他們的私人恩怨,而不該是朝廷親自下場……雍王明白這個意思嗎?”
姬無用眯起小眼睛:“原來父皇早跟你們透過氣。”
潘寇之哈哈一笑:“若非如此,本座又如何能想到你父皇一邊抬舉魔門,一邊卻暗戳戳的想要薛清秋的命?事實上,本座至今也想不出殺了薛清秋對你父皇有什麼好處,他以為薛清秋死在正道手裡,星月宗會靠向朝廷?即使如此,亂成一團的星月宗也不如薛清秋一個指頭的作用大。”
姬無用嘆了口氣:“我也想不出。”
世上有三種人,你絕對不能用常理猜測。一是帝王,心術難測;二是太監,刻薄扭曲;三是神經病,想法完全無章可循。
而一個令不出京師、壓抑怨毒了一輩子、並且已經不能人道的皇帝姬青原……他三項都佔齊了。
無論是薛牧還是潘寇之,抑或是他的親兒子姬無用,哪怕把姬青原的意圖反反覆覆猜了一萬遍,強自腦補各種合理解釋,都不可能猜得到他想殺薛清秋的真實原因。
三年前,姬青原日常考慮最多的還是如何制衡正道。一般來說,魔門那都是妄圖顛覆乾坤的孽障,歷代皇帝都沒考慮過扶持魔門這種瘋狂的念頭,包括他自己也沒有。可有一天他被人提醒了,只不過來源與他和貴妃的一次閒聊。
劉貴妃只是說了一句:“聽說薛清秋血洗寒江派,生擒萬年縣子,正道各宗噤若寒蟬,居然沒有一個人為縣子出頭。”
劉貴妃先天丹田鬱結、經脈堵塞,是不能練武的,平時動不動病臥在床,這種女人絕對不可能屬於任何勢力,而且這句話也不過普通的江湖逸聞,不足為奇。偏偏就是這麼一個弱女子隨口一句話,開啟了姬青原心裡一扇門——魔門是剿不乾淨的,反倒在千年逆境之中人才輩出。與其計較千年前的恩怨,還不如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