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尊嚴呢?一旦傳出去……”
“傳出去被人笑話的也是先帝。至於朕……”姬無憂笑笑:“如果薛牧終究死於朕手裡,誰能笑朕?”
“這可有點難。”虛淨悠悠道:“眼下其實就是薛牧身邊最虛弱之時,只有李嘯林葉孤影嶽小嬋可堪一戰,你要不要試試?”
“洞虛之戰動靜太大,引得長公主與威肅侯眨眼即至,殺不了的。若是薛牧還埋伏了夏文軒影翼等人在外面,指不定就成了決戰,天知道死的是他還是朕?”
“至於嗎,你有鼎可依。”
“難道你沒聽說,七玄之戰,五行鼎好似跟薛牧一家人似的?朕從來就沒在對付薛牧一事上把鼎的力量計入在內。”
“你就是這樣想得太多。”
“想得多才能活得長。”
“顧慮太多不見得好。若按我說,早早潛入長公主府邸把她給捉了,你說不定早就心願得償,何至於現在的頭疼?”
姬無憂終於把目光從報紙上挪開,銳目盯著虛淨看了一陣,慢慢道:“除非能神不知鬼不覺,但你我辦不到。夏侯本是入道強者,她身邊的王公公乃是半步洞虛,哪怕被他們漏出一聲驚呼,那便是天下震動。”
“怎麼震動?”
“六扇門很尊敬長公主,對她下手,六扇門必反。而帝王擄親妹入宮,荒唐至此,朝野也無人接受,莫說李應卿這些人,就連蘇相也會離心離德。朕如今承受不住這樣的結果。”
虛淨嘿嘿笑道:“皇帝就是不好做啊,薛牧連母女都敢打主意,你連個妹妹都受不起。”
姬無憂捏著報紙的手微不可見地多加了力氣,報紙微起褶皺。
虛淨看他的模樣,忽然笑道:“如果我跟你說,薛牧也不過是自欺欺人,你會不會好受一點?”
姬無憂一怔:“什麼自欺欺人?”
虛淨悠悠道:“因為劉婉兮和嶽小嬋根本就不是親母女。”
姬無憂愣了。
“當年劉婉兮被嶽千江一掌重傷,李嘯林在和嶽千江打成一團,我窺伺已久,趁亂換了孩子就跑。薛清秋來時收養的根本就不是劉婉兮的種……”
姬無憂聽得簡直無語:“你還事先準備了嬰兒窺伺在側?”
“那是當然。”
“這麼做有什麼用處?即使嶽小嬋是你欺天宗血脈,可自幼跟薛清秋長大,怎麼也不會聽你的,這不是白搭?”
“做事一定要有意義嗎?”虛淨伸出一隻食指搖了搖:“我是,欺!天!宗!騙得一個宗門十幾年矇在鼓裡,騙得天下無敵的薛清秋把一個毫無關係的小孩當女兒養,那不就是本座最大的樂趣?”
姬無憂:“……”
虛淨嘿嘿笑道:“你看,現在更有樂趣,薛牧自以為母女通吃,最是樂不可支的時候,你忽然告訴他,那是假的,看他那時的表情你會不會覺得一股清涼從天靈沁到骨髓裡,幾近於道?”
姬無憂第一次感覺到欺天之道挺可愛的,果然心裡舒服了許多,但他很清醒地知道,虛淨的話從來半真半假,天知道他這回的話是不是逗你玩的?
於是他面上什麼都沒表現出來,只是擺擺手道:“你的欺天妖道,還是不用跟朕宣傳了,好生研究你的淨天教義才是正經。”
“淨天教義本就是個大忽悠,有什麼可研究?”虛淨伸了個懶腰:“薛牧既已入京,我看你的計劃還是見好即收,再折騰下去不知道會把多少人推到他那邊去。”
姬無憂淡淡道:“朕心裡有數。”
……
慈寧宮裡倒也沒有發生姬無憂和虛淨腦補中的事情。
所謂的主婚當然不是現在,現在連最重要的親人薛清秋夤夜都不在,就自家三個人顯然不是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