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查抄江南官場,又收攏了林如海,扶持了賴尚榮,順道安插無數心腹之臣。自此文官一脈也掌握泰半。王子騰的作用又些許減少,此消彼長之下,也難怪王子騰憂心惶恐。
因此這番屈尊降貴拉攏賴瑾,倒並不是王子騰生性就禮賢下士,謙和溫潤。也不過是形勢逼迫,不得不為之罷了。
只是這種心思,王子騰也不能跟王仁明說。自家這個兒子表面看來還好,實則心氣浮躁,心胸狹隘,難登大雅之堂。王子騰生怕自己將王家如今的形式說給王仁後,這個愣頭青似的兒子會做出什麼荒唐失控的舉動來。
所謂伴君如伴虎,做到他們這個位子的人,哪怕渾身沒有一點兒把柄,還架不住旁人栽贓陷害。如果自己一旦把持不住露出什麼不滿端倪,只怕還不用聖上動手,自然會有那些虎視眈眈許久的人替聖上效勞。
想到此處,王子騰忍不住的又是一陣的唉聲嘆氣。其子王仁看在眼中,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
展眼元月已過。且說聖上以孝治天下,目下宮中有一位太妃欠安,故宮中所有妃嬪均得侍疾於床前。不獨不能省親,亦且將宴樂全免。在此等大環境下,秦牧和林黛玉的婚事也不得不就此拖延下來,賴瑾這位迎親老爺想要旅行職責恐怕還得耐心等待。
天入二月,春寒料峭。每年一度的童試如約而至。因今年家中有賴瑜要下場,賴府上下又忙活開來。只是先前有賴尚榮和賴瑾的經驗,如今雖然忙亂倒也不至於慌張。該準備的特製考箱早已準備妥當,退了裡子的大毛衣裳也都用玉色綢裡的哆羅呢包袱包好。只等時日一到,立刻駕著馬車送賴瑜入場。
賴瑜雖然年歲尚小,但身體素質還算可以。連考五場下來,出考場的時候依舊活蹦亂跳,精神奕奕的。引來周圍眾人側目而視。待探得賴瑜便是一門雙探花的賴家幼子,不免又嘆了幾聲家學淵源。
兩個月後,初次下場卻蓄勢待發的賴瑜很順利的透過縣試,接下來的府試和院試也都順利透過。雖然名次並沒有如賴尚榮和賴瑾那樣非常靠前,但也領了第一等的“稟生”,說出去也是吃公家糧食的秀才老爺了。
對於這樣的成績,賴家上下很是欣喜。訊息傳到榮寧二府的時候,賈母和諸位太太老爺也都送了慶賀的表禮過來。眾人都是一團和樂,唯有賴瑜有些鬱郁不安。這小子雖然平日不怎麼顯露,但向來眼高於頂,把師傅、父親和哥哥作為自己的榜樣。整日裡想著的都是要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如今一朝下場就失了先機,小包子這兩日總把自己關在書房裡刻苦讀書。準備來年會試一雪前恥。
不過賴瑾在深思熟慮之後,卻並不準備讓弟弟高中太早。就如同他自己一般,雖然年少成名,高中探花,點入翰林,但這麼多年得到的也僅僅是些虛名而已。要不是乾元帝要借重抬舉自己而安撫遠在江南拼殺的賴尚榮,以及自己恰好處在皇帝剛剛登基,急需拉攏功勳世家的緊要關頭,恐怕聖上也不會默許自己周旋在世家與寒門當中,慢慢經營自己的人脈網路。
所以少年神童的才名,給賴瑾帶來的失意遠遠大過好處。畢竟不是所有年少成名的人都向賴瑾一般有一顆已經足夠成熟的心靈。傷仲永的例子比比皆是,賴瑾可不希望自己器重的弟弟亦如同他一般,在翰林院這樣的閒散衙門消耗了自己最美好最該進學的一段時光。
所以在賴瑾的計劃中,明年的會試不準備讓瑜兒參加。而是想讓他在林如海的身邊多學幾年,等到把書面文章和某些應對人事的技巧和思維學到手後,賴瑾希望接賴瑜去西海沿子瞧瞧。然後再派人保護他去遊歷天下。等三山五嶽都走了個七八亭之後,估計賴瑜那時也不過十七八歲,正是嶄露頭角,入朝為官的最好時機。
心中有了這樣的打算之後,賴瑾更不希望賴瑜因為應對考試而將自己逼的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