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的東西都劃拉到這邊,你大哥也不至於連日子都過不下去……”
邢夫人聽到這話,有些心虛的乾咳兩聲;聲音略微緩和的說道:“我也不是這個意思。這不是老太太正昏迷著,且又是在榮慶堂;我怕嫂子說出來什麼不當的話嘛!”
邢夫人的嫂子輕勾嘴角,介面說道:“既如此,我等著跟你回去說話也是一樣的。”
邢夫人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隨即站起身來又回到老太太的床前。
彼時王太醫已經過來了,正在給賈母診脈。一屋子女眷黑壓壓站了一地,王太醫細細診了半日回頭說道:“老太太這是急火攻心導致的一時昏厥。倒不是什麼大事兒,老夫開付方子,吃兩劑藥便醒過來了。”
如今王夫人為一己之私謀害晚輩的流言在京城傳的風言風語,王太醫自然也聽說了一些。且他本是在宮中當差,訊息要更靈通一些。就連今兒上午林學士和秦相公聯袂入宮告御狀的事情,他也有所耳聞。知道這榮國府在聖上跟前兒已經掛了名號,王太醫對榮府的人也不似從前一般誠惶誠恐。邢夫人敏銳的察覺出了王太醫的不同,不過她倒也樂得看往日裡威風的緊的賈母和王夫人失意,倒也不以為然。
這廂王太醫只留了個方子又照例囑咐兩句話就提著醫箱離開了。管家林之孝將人一直送到了大門外,邢夫人卻藉口房中有事先行離開,倒是吩咐迎春留下來侍疾。迎春秉性懦弱,向來不敢反駁,聽見邢夫人的交代,只得乖乖應了。
這廂邢夫人帶著兄嫂回了自己房中,她嫂子開口笑道:“依我看這迎春姑娘倒是個好性兒的。小姑倒應該多將她接到身邊教養才是。”
邢夫人滿不在乎的嗤笑一聲,隨口說道:“她又不是從我肚子裡爬出來的種,我何必費那個心思。”
邢夫人她嫂子見邢夫人滿臉的不以為然,不由得開口勸道:“話也不是這麼說。你膝下一直沒個兒女傍身。那璉二爺是個外間爺兒們,你嫁過來的時候他又基本記得人事,你只敬著他也還罷了。可是這二姑娘卻是個女兒家,性子又是如此的溫婉和順好拿捏。你把她養在名下,將她籠絡住了,再給她尋個好一些的婆家,你也借力不是?”
說的邢夫人不覺心中一動。
邢夫人她嫂子繼續開解道:“你瞧人家二太太多精明。庶女能嫁出去拉攏婆家,於是她就將庶女養在跟前兒。那庶子將來弄不好是要跟兒子爭房產的,於是就任由他在姨娘身邊給養廢了。小姑如今年輕不打緊,可日子一天一天的過去,小姑也該為自己打算才是。”
邢夫人默默不語。
她嫂子最後說道:“左右二姑娘是榮國府正兒八經的小姐,將來出閣的嫁妝也自然是由公中來出,花費不了小姑什麼。小姑何不做個順水人情,將來也是給自己留一條後路啊!”
“現如今出了二太太的事情,園子裡的姑娘都已經被各自家中給接出去了。倘或只有小姑沒有動作,傳到外人耳中可不會想到小姑是為了避嫌不好太管教家中庶女,倒像是小姑貪圖那二兩的月例硬生生將庶女退入火坑似的。其實不拘是住在園子裡還是住在園子外頭,二姑娘都是榮國府的正經小姐。難不成老太太還真能為了這種小事斷了二姑娘的月例不成?到時候小姑即將人接回家中搏個賢良淑德的美名,又能以教養為名將二姑娘的月例攥在手中。面子裡子都有了,可不是比現在要妥當多了?”
邢夫人暗自點頭,面上神色越發緩和的說道:“往日裡因家中事忙,倒是不怎麼同嫂子說話。沒想到嫂子也是這樣一個通透利落的人。”
話語未落,兩人相視一笑。
花開兩朵,各表一枝。不提邢夫人和她嫂子之間如何說話,且說賴瑾自那日陪著秦牧一道兒去林家問安之後,林黛玉的身子倒是漸漸好轉。賴瑾這廂還沒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