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紫英薦了他從學過的一個先生,醫道很好,目下開了一個方子,吃了一劑藥,倒也有些見效。”
眾人聽罷,方才鬆了口氣似的說道:“這就好了。這麼年紀輕輕的,倘或因這件事兒有了什麼事故,豈不叫人可惜?”
賈寶玉心中一動,開口問道:“這馮紫英舉薦的先生,可是一個姓張名友士的?”
尤氏略微詫異的應道:“正是他,怎麼寶兄弟也認得他?”
頓了頓,又自言自語的說道:“是了。你們兩個向來同馮紫英交好。他這先生此番上京又是住在馮府,你們認得也屬平常。”
賈寶玉搖頭笑道:“我同這位張先生倒是不怎麼熟悉。但這位先生倒是對瑾弟弟推崇備至,引為知己。”
此言一出,眾人不免將視線轉到了賴瑾的身上。賴瑾輕聲笑道:“張先生是個學識淵博,風趣雅緻的人。難得又精通醫理,我也不過是閒暇時間登門拜訪請求賜教罷了。有何德何能讓先生推崇備至。”
賈寶玉介面笑道:“瑾弟弟何必妄自菲薄。單隻你小小年紀高中科舉一項,我瞧著那張先生就歎服的了不得。更何況你同他探討醫理的時候,你所說的一些暇時保養的方子,我瞧著張先生深以為然。”
瞧見眾人眼眸越發晶亮,賈寶玉開口笑道:“不過是這幾日閒來無事多看了幾本醫書,又得知張先生精通醫理,討教一二罷了。想著若果真有成效,次後也可以孝敬府上的老太太和太太們。”
邢夫人、王夫人聞言,少不得開口笑道:“瑾兒有心了。”
王熙鳳順口說道:“那瑾弟弟研習這幾日,可有什麼見效?不如也給蓉兒媳婦開個療養的方子,我們且試試?”
賴瑾搖頭說道:“我不過是趙括之類的紙上談兵罷了。怎麼敢拿蓉兒媳婦開刀。更何況張先生已經親下了方子,只要照方吃藥,以後定會好的。”
眾人聞言,也都紛紛響應了一回。王熙鳳便說要去瞧瞧秦氏。眾人都知道這妯娌兩個平日交好,自然也沒有攔阻的。賈寶玉倒也攛掇著要一起去,還想拽著賴瑾。賴瑾哪肯去侄兒媳婦的房間探視病患,隨意找個藉口推脫過去,賈寶玉無法子,只得徑自跟了鳳姐兒去看秦氏不提。
這廂賴瑾跟著尤氏等人往會芳園吃酒聽戲,臺子上歌欺裂石,生旦淨醜粉墨登場,鑼鼓喊叫之聲遠聞巷外。賴瑾聽了一會子,只覺得鬧哄哄的吵得頭疼,遂起身避了出來。隨意在園中閒逛欣賞。但見黃花滿地,白柳橫坡。疏林如畫,西風乍緊。嗚嗚咽咽的絲竹之聲穿林度柳幽幽而來,倍添韻致。賴瑾順著腳下鵝卵石鋪就的羊腸小徑直走入後花園,但見天高雲淡,心胸也越發開闊。猛然間瞧見一身紫色長袍的賈瑞在假山後頭躲躲藏藏的,不免走上前拍拍他的肩膀,開口問道:“幹什麼呢?”
賈瑞冷不防的被嚇了一跳。轉過身來見是賴瑾,他因早年私塾的事兒,對賴瑾頗為忌諱,當即開口賠笑道:“原來是瑾小爺,幾日不見,瑾小爺身上可好?”
賴瑾想到原著中賈瑞得罪了王熙鳳最後被治死的情節,皺眉說道:“你好好的不在席上吃酒聽戲,跑到後花園子鬼鬼祟祟的?”
賈瑞臉色一白,旋即支支吾吾的說道:“席上太吵了,我不過想出來散淡散淡,就碰見瑾小爺了。”
賴瑾嘆息一聲,跟賈瑞說道:“那你如今可散淡完了,同我一塊兒去席上坐坐吧!”
賈瑞遲疑半晌,但見賴瑾似笑非笑的看著他,那眼神清冷的彷彿直入他的內心,不由得越發心虛,訕訕說道:“如此甚好。請容我給小爺帶路。”
賴瑾心下略松,只以為此番救了賈瑞一命,倒也算是造了七級浮屠。一番自得不必細說,之後便也撂開手不提。
且說自賈敬壽誕之後,賴瑾又恢復了從前卯時起,亥時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