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梅若素沒想到,林惟凱不但很晚回家,而且是被同事小李扶回來的——他喝得爛醉如泥。
自從結婚以來,他從未如此失態過。
“這是怎麼回事?”她有些驚惶地問
“林律師這段日子好像心情不太好,經常酗酒。”小李說。
酗酒,怎麼會?在她的印象中,林惟凱一直是最理智的男人。他嚴謹、苛刻,一絲不苟。也許和律師職業有關,無論遇到什麼情
況,他總是能十分堅定地控制和把握自己。
送走小李後,梅若素坐到沙發邊,聞到了林惟凱身上散發出來的濃烈酒味。他躺在那兒,眉頭緊蹙,一副非常痛苦的樣子。
“渴,渴極了。”他喃喃地說。
她抱著他的頭,拿白開水給他喝。他的身體灼熱,四肢滾燙,像正在患一場大病。
她像照顧一個病人那樣,艱難地扶著搖搖晃晃的他,往臥室裡走。她覺得靠在自己身上的這個爛醉的男人好重,但她還是用力支
()
撐著,一直把他扶到臥室的床上。
她讓林惟凱躺下並解開他的襯衫釦子,把他的西裝脫掉。
他在她的擺弄下像一個孩子,一個受到傷害的脆弱而無助的孩子。他需要安慰,需要有人能幫助他。
他忽然拉過她忙碌的小手,把它放在自己熾熱的胸膛上。
他說:“陪陪我,我難受極了。”
“惟凱,你到底怎麼了?”她低聲問,聲音沙啞。
“我在大學時,曾經愛上過一個女孩。
她像她的名字一樣,美麗而富於詩意。
第一次看到她,我以為遇到了一個天使。
我瘋狂地愛上了她,卻不敢向她表白,只一味病態地迷戀著她。
那個女孩對這些一無所知。
一直到畢業,她都不知道……”
林惟凱的話斷斷續續,含糊不清。她知道他醉了,他說的全都是醉話。
“後來呢?後來怎麼樣?”她的聲音很輕,怕了驚醒他——她想知道他更多的秘密。
“她什麼都看不到。
她永遠不會知道,我有多愛她。
這世上沒有人能超過我……”
然後,他終於安靜下來。她聽到了他沉睡後粗重的鼻息聲。
慢慢地,她覺得自己的手像是被他滾燙的胸膛烤焦了似的。
有幾次,她想把自己的手抽出來,但都被他按住了。他在睡夢中依然醒著,一直死死地抓著她的手,彷彿她是他溺水時的一根救
命稻草。
因為他的手,她只能離他很近。他呼吸的熱浪吹拂著清醒的她。
於是,她坐在他床邊,他緊攥著她的手,這樣一直到天亮。
天亮的時候,林惟凱睜開眼睛,看見了梅若素。
她默默無語,依然坐在床邊,保持著守護他的姿勢。
“素素。”他低喚著,猛地一下抱緊了她。她輕輕地掙扎著,他不讓。
他把頭埋進她的頭髮裡,喃喃地說:“對不起,我不該喝醉酒。”
她想起昨天夜裡他的醉話,忍不住說:“知道嗎?你昨晚說了很多話。你從來沒對我說過這麼多話。”
“我都說什麼了?”他問。
“你說,你曾經愛過一個女孩。你說,一直到現在你還愛著她。能告訴我,她是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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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愣,緊緊地盯住她。
“你不知道她是誰?”
“我當然不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
林惟凱沒有接腔。他下了床,看到她那像小山包一樣隆起的肚子,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