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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部分

“他的病好些了嗎?”片刻,房門大開,燕離陌睡眼惺忪,清冷的聲音裡還依稀有些倦意。

小廝正雲遊物外,一時沒有聽見他的話,直到燕離陌好看的眉頭皺起來,他才回過神來。

“回,回大將軍,好像是好些了。”猛地趴在地上,小廝趕緊回答,生怕一個遲了就是十圈。

燕離陌拔腿向院外走去,正當小廝以為他不會再罰自己,長舒一口氣的時候,一道奪命之音入耳,讓他一口氣堵在那裡,差點沒過去。

“一會兒到外面跑幾圈去吧,本將軍看你腿好像有些發軟。”

看著消失在院門口的修長身影,已經傻了的小廝現在腦子裡只有一個念頭:這幾圈是“幾圈”呢?

走進陳戩的房間,一股濃重的藥味傳來,燕離陌皺了皺眉。待到看見靠在床頭的那個形容憔悴的人,他更是將兩道秀氣的眉毛擠到了一起:

“你會不會有些太矯情了,一個風寒而已,怎麼就變成這副鬼模樣了?”

陳戩勉強勾起發白的嘴唇,平時就輕柔的聲音更是幾不可聞:“大將軍還真是狠心,屬下都病成這樣子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

燕離陌沒理會他,徑直走到床邊坐下,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得驚人。

“喂,你額頭這麼燙,不會燒傻吧?我以前見過有人得了風寒變成傻子的。本來就不怎麼聰明,你要是更傻了那本將軍可就不跟你再天天混一處了,本將軍最討厭愚笨的人。”

陳戩想笑,卻是一陣猛烈的咳嗽。

燕離陌薄唇一抿,抱起他輕輕撫他的背,倒像是極為溫柔的樣子。

“你身上好涼。”陳戩順過氣來,忽然說道,“說起了從以前我就覺得,你好像無論什麼時候身上都是涼的。”

燕離陌鬆開他,眸中閃過一道不自然的神色,語氣卻是仍舊沒什麼變化:“什麼涼不涼的,那是你身上太熱了,要不然就是已經燒糊塗了。”

不等陳戩接話,燕離陌就喚過來旁邊的軍醫,詢問他的狀況。

確實是風寒之症,他本來就政務繁忙,休息不夠,又在空曠的場地中接連吹了幾日的風,又因為擔心比試情況而心情緊張,如此壓力之下自然容易發病,而且病情來勢洶洶。

“你不用太擔心,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我再調養幾日就好。”陳戩就著他端過來的碗喝了幾口熱湯,面色有些紅潤,出言安慰道。

“誰擔心你了,是因為你一病就沒人幫本將軍做事了,就你會自作多情。”

燕離陌把碗往他手裡一塞,態度是一貫的惡劣。

“隨你怎麼說,我找你來是想問你什麼時候舉行最後一場比試,萬一我到時候好不了,也好提前做準備。”陳戩不再繼續跟他胡扯,正色道。

“你就是個瞎操心的命,好好養你的病,這些小事你認為本將軍處理不了嗎?真是囉嗦。”

看著燕離陌倔強地不肯承認自己的關心,陳戩只覺得心中一陣恍惚。他始終將自己封在一層厚厚的冰霜中,獨自一個人承受著一切不能與他人言的孤獨和傷痛,這樣似曾相識的姿態,似乎很久之前也曾有一個人有過。只不過那人不像他一般如此生動,而是一個人站在無邊清冷的月輝之中,那種偉岸的孤寂,讓人忍不住就想靠過去,再靠近一點,直到兩人月下身影融為一體,便好像能融化他的蒼涼,給他一顆鮮活跳動的心,也讓自己安心。

“對了,你聽說石月二王子月闊朱穆輪的事了嗎?”

回過神來,陳戩突然提到一個讓燕離陌幾乎快忘記的人。可是,真能忘記嗎?即便想忘,少年送他的那隻小畜生可是日日在手啊。

“聽說一點。”

陳戩覺得燕離陌的神情有些怪異,但又說不出來哪裡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