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樣,是一起上,還是分開打?”
朱穆輪首領完全沒有認為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妥——他心裡就是一直這麼認為的嘛!
冥宮宮主不似他那兩個手下,對自信到囂張的兩個人並不動怒,只緩緩地從和身體融為一體的袖口中抽出一柄黑色的長劍來,劍身又細又薄,劍鋒圓鈍無光,看上去實在是一把古怪至極的劍。
“開始吧。”
黑布裡傳來模糊低沉的嗓音,他已經舉劍攻了過來,像一隻黑色的迅鷹般,疾馳而至,一道道黑色的影子在他和朱穆輪之間連起,然後轉瞬消失。朱穆輪自然毫無畏懼地迎了上去,刀劍相抵處,一團黑影中五色斑斕,竟是意外的好看。
“嘖!”燕離陌雙眸一亮,暗歎一聲,“不愧是冥宮宮主,比你們兩個老不死的強多了!”
後面這句話當然是對黑白無常所說,然後不出意外地將兩人招了過來。
剛剛的侍衛除了之前和燕離陌答話的那一個,已經全都倒下,小茶館裡的人,除了躲在桌子底下的老闆,也早跑了個精光。
姜桓和齊斯站在棚子外,看著面前激戰正酣的五個人。
“主子,咱們先走吧。”
齊斯一直在不停地勸說姜桓趁這個機會離開,而姜桓卻一反常態地不動步子,非要留下來觀戰。
看著一人獨挑黑白無常兩個武林中的老前輩,還遊刃有餘談笑自若的燕離陌,這個曾經為天下至尊,如今落魄於斯的男人,第一次露出疑惑的表情——這是上天給他的懲罰嗎?懲罰他一輩子無心無情,為了那個高不可攀,攀登後仍要費盡心思守著的位置,不顧手足的血緣親情,不顧他人的真心實意,終落得孤家寡人一個。
而那些被他傷害過,利用過,用他們的血肉骨骼替自己搭出一條路來的人呢?
死者死矣,還活著的那些呢?
燕離陌,這個出身世家卻命運坎坷的少年,自己擁有了他本該最年輕有為的三年時光,而如今離開皇宮再看,卻發現根本不認識眼前這個意氣風發的男人。
或者,他從未在自己的彀中。
嘴角泛起一絲嘲諷的笑,姜桓用剩下的那隻手摸了摸自己的斷掌——這一刻,他終於瞭解,自己為什麼會在猝不及防中走到這一步。
燕離陌和黑白無常的戰局很快結束,不說他本來就能跟他們打個平手,現在服用過琪花瑤草,雖然還未完全收為己用,但也足夠對付他們兩個中規中矩的老頭子。
一劍挑飛黑無常的武器,又一腳踹在白無常的心窩,燕離陌收劍,一閃身從兩人中間越過,手指如飛點中穴道,人已經落在姜桓和齊斯面前。
“你想幹什麼?”
齊斯個頭不高,卻一瞬間衝到姜桓面前,顧不得什麼冒不冒犯,即使他緊張到雙腿發抖,也依然瞪著眼站在那裡。
莫名地,燕離陌忽然覺得沒必要再追究姜桓什麼了——就衝著他身邊有過這樣一個連完整的男人都算不得,卻在他眾叛親離時仍為他挺身而出的人。
而他,顯然並沒意識到這一點,這大概已經是最大的懲罰。
“又見面了。”他看著姜桓把齊斯拉開,熟悉的臉,熟悉的神色,卻不再有熟悉的溫度。
眼珠向後轉了轉,朱穆輪仍在和冥宮宮主纏鬥——說來也怪異地緊,他本以為冥宮身為江湖組織,即便是收了姜桓的錢,都到如今的地步,大難臨頭也該各自飛了,可這位冥宮宮主,明顯已經被朱穆輪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為何他還在苦苦支撐呢?
不過燕離陌現在關心的不是這個問題,他在想著的是,當初會因為寒毒被姜桓手掌的溫度蠱惑,即使明知深淵也一腳踏了進去,而現在再看,寒毒仍在,竟然完全感受不到似曾相識的溫度。
摘下手腕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