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特務處本部。
“幸民啊,你侄子可真是個奇才,連華北特務機關長松室孝良安排的那等絕密任務都能窺探到。要知道,這種級別的保密任務,通常只有特高課課長以上的高層才有資格涉足,實在令人歎為觀止。我真的很想知道,他究竟是何等偽裝身份,也很期待能親自會一會這位少年英才。”戴春風坐在紅木沙發上,二郎腿一翹,臉上洋溢著爽朗的笑容。
餘幸民端坐在對面,雙手穩穩地捧著茶杯,杯中的水面微微盪漾,彷彿映照出他內心的波瀾。他聽出了戴春風話語背後的潛臺詞。
“處座,如果您想見,我這就派人把他召回。”餘幸民微笑著回應。
戴春風的雙目突然一瞪,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一股上位者的威嚴氣息散發而出。但隨即,他的臉色又緩和下來,帶著幾分調侃說道:“罷了,暫且不見也罷,勝利之日總會相遇的。他若回來,誰又能為我帶來重要的情報?指望那個程雨時嗎?去了上海這麼久,還是毫無建樹,連一個新人都比不上。依我看,倒不如讓你侄子來當這個站長。”
餘幸民輕輕放下茶杯,生怕接下來聽到什麼後稍有不慎便會將其摔碎。
戴春風的話雲裡霧裡的,三分真七分假,有時候假話裡才是他的真心話,也有時候他會跟你說些大實話,實在難以捉摸。不過餘幸民跟隨他多年,已經能摸準一些脾性了。
在這一刻,餘幸民的求生欲滿滿。
“處座,您過譽了。那毛頭小子怎可與程站長相提並論?他們之間的差距,可不是幾年幾十年就能彌補的。程站長初到上海,諸多事務尚待處理,如今的成績已屬不易。”餘幸民說得很謙虛,急忙為劉松風自黑,生怕因此言論招來同僚的忌恨。
戴春風微微搖頭,感慨道:“你不必為他辯解,程雨時的能力我心中有數,忠心有餘而能力不足。唉,世間之事,哪能盡如人意啊!”
說完,他又轉而安排道:“聞強去上海的事,暫且不要通知上海站,我擔心他們會壞事。如今有了‘肝膽’在一旁協助,這次的‘夜鶯行動’定能大獲全勝。”
聞強,並非特務處的行動高手,亦非情報天才,但他卻是宣傳方面的一把好手。戴春風用人如神,善於發掘每個人的潛能,將其放在合適的位置上。
聞強曾在通迅社擔任社長,後經人引薦加入特務處,一直負責宣傳工作。此次任務,正是需要他這種擅長溝通交流的人才,方能成功引誘敵人入甕。
戴春風為聞強精心編造了一個假身份——軍事情報處高階參謀範正陽,乃是某位辛亥元老的侄兒。身份已然對等,接下來便要看聞強如何發揮了。
餘幸民附和道:“處座已經對聞強千叮嚀萬囑咐了,相信他定能不負所望。南本隆那個傢伙,一定會上鉤的。手槍和達姆子彈都給他了,只希望他能找到機會一擊斃命。”
原來戴春風的計劃就是在上海乾掉南本隆,砍掉松室孝良的一隻強力臂膀。
戴春風點了點頭,沉聲道:“希望如此吧。老頭子要在上海戰場上要狠狠打擊敵人,打破他們三個月佔領中國的狂妄計劃。我們在情報戰場上也不能落後,所有人都要全力以赴,共克時艱。”
“是!”餘幸民肅然起立,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
靜安寺路99弄99號。
一戰爆發前的十餘年間,在上海經商致富的洋行大班們,紛紛選擇靜安寺路興建大型獨立式花園別墅,不久,這條馬路沿線,就形成上海最早的一片高階花園住宅區。
99號正是一座花園別墅,主人正是範正陽。不過真正的範正陽不知道被戴春風弄到哪裡去了,現在整座別墅裡全是悉心安排的人手。
劉松風跟隨著南本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