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宋雪茄的香氣繚繞,輕飄飄的煙霧瀰漫於餐桌之上,劉松風透過這朦朧的煙霧,仔細端詳著對面的巴斯——這位橫渡太平洋而來的美國逃犯。
巴斯的頭髮呈淡金色,略顯柔軟且帶有幾分凌亂,彷彿剛剛從微風的吹拂中走來。他的嘴角常掛著微笑,給人一種健談的印象,但那雙深邃而銳利的眼睛,卻彷彿能洞察人心,令人心生敬畏。
巴斯輕輕脫下手套,端起那半杯混合了格瓦斯與伏特加的烈酒,一飲而盡。劉松風注意到,巴斯的手指纖細,卻如同蛻皮的蛇一般,指端發黑,顯然是某種面板病的跡象。
“我泡過醋酸。”巴斯似乎察覺到了劉松風的注視,主動開口解釋。
他再次深吸一口雪茄,眼中流露出淡定與從容。隨後,他緩緩說道:“你可以改變自己的名字,可以蓄起鬍鬚,甚至可以在臉上做些手腳,但你的手指卻是無法改變的。如今有一種新技術,只需將你的手指按壓在油墨上,再印到白紙上,就能編成檔案。無論你走到哪裡,無論你做過什麼,那些探員總能找到你。”
巴斯無奈地嘆了口氣:“無奈之舉,沒有手指真的不行,只好用醋酸處理了。雖然不疼,但至少要泡半個月。”
劉松風聽後,不禁回想起自己小時候用醋處理瘊子的經歷,那種滋味確實難以言表。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一個狠人。
巴斯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朋友,雖然你打扮得像日本人,口音也像,但我知道你不是。你可以信任我,儘管我是個通緝犯,但我的信譽還是值得一提的。不該知道的事情,我絕不會多問。”
劉松風恢復了原本的音色,沉聲道:“如此說來,我相信巴斯先生定能勝任這次的任務。”
巴斯左手搭在右臂的肘部,右手食指輕輕在臉上彈跳:“說吧,你想讓我騙誰?看在史密斯的份上,我可以給你打個八折。”他補充道,“不過,不是所有人都值得我出手的,選擇的標準由我定。”
“約翰爵士,上海工部局的九大董事之一。”劉松風直言不諱。
巴斯眼睛一亮,顯得頗為興奮:“哦?是那個喜歡跳舞和古董的小老頭兒?今天真是我的幸運日,我早就想找他麻煩了。”
“巴斯先生與他有舊怨?為何一直沒有動手?”劉松風好奇地問道。
巴斯解釋道:“有怨歸有怨,但我的行事有我的標準。即便他搶了我的夢中情人,只要沒有人僱我對付他,我也不會出手,賺錢才是我的目的。”他微微一笑,“順便說一句,這個標準也是我定的。”
劉松風忽然覺得巴斯的行為準則與自己前世的某些做法頗為相似。雖身為殺手,但接單也有自己的標準,不是高價就接,具體的標準皆由自己決定。
“巴斯先生,我開始有點喜歡你了。”劉松風坦言。
巴斯得意地笑道:“你會更喜歡我的。這一單我只收1英鎊,說說你的計劃吧。我喜歡像《基督山伯爵》一樣的傳奇的史詩,但更喜歡那些充滿藝術性的欺騙。”
劉松風開始詳細講述計劃,巴斯時而皺眉思索,時而舒展眉頭,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隨著故事的深入,他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燦爛,手中的雪茄已燃至指尖,卻似乎渾然不覺。
他已經完全沉浸在了劉松風為他設計的角色之中,開始代入其中。當劉松風講述完畢時,巴斯的氣質已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他不再是一個落魄的美國冒險者,而儼然成為了一位優雅的貴族。
貴族的氣質是一種獨特的魅力,它不僅僅是外在的華麗與尊貴,更多的是內在修養與品格的體現。儘管巴斯今天並未穿著得體的服飾,只是隨意套了一件茄克前來赴約,但這並未影響他展現出的貴族氣質。他就像是一個流落在鄉間的王子,依然保持著那份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