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成的面具所吸引。
這個人一直用砂紙在上面摩挲著,根本沒有理會他。
“我要演你了。”
等了幾分鐘後,劉松風突然用日語說出這句話,打破了房間的寧靜。
這是一個高傲的藝術家,要用特別的方式才能與其溝通,剛好,劉松風略懂。
能劇表演者戴面具的時候,會很小心翼翼地從木盒中取出面具,兩手捏著面具的兩側,把面具的正面對著自己的臉,說:“我要演你了。”
這是千百年來的傳統,每個能樂表演者表演前都會這樣做。
齋藤翔稍顯驚訝地放下手中的面具,起身,以一種前所未有的正式態度介紹自己,連南造雲子都未曾享有此等殊榮。
“初次見面,請多關照。我是齋藤翔。”他上半身微微前傾,幾乎呈九十度角。
劉松風同樣感到意外,除了死掉的松本太郎,這是第二個向他,一箇中國人,如此恭敬行禮的日本人。
“我是劉松風。”他回以一箇中國式的拱手禮。
“劉君是我在這裡遇見的第一個瞭解‘能’的人。”齋藤翔的臉上首次露出了些許生機,他微笑著說,“他們只知道殺戮,對能樂藝術一無所知。”
“略知一二,不足掛齒。”劉松風晃了晃手中的罐子,“我是來送鹿膠的。”
“哦,這真是你們中國話所說的‘雪中送炭’!”齋藤翔接過罐子,迫不及待地開啟蓋子嗅了嗅,“我的顏料剛好用完了,這鹿膠是配製顏料的關鍵材料,太感謝了。”
他臉上洋溢著陶醉的神情,“這是用梅花鹿的皮熬製的,品質比馬鹿的還要上乘,真是無價之寶。”
“我彷彿能聞到大自然的芬芳,劉君,你覺得呢?”齋藤翔彷彿被罐子中的珍寶所吸引,整個人都想要融入其中。
劉松風雖在心中暗笑:“不是更像屍體的味道嗎,還大自然的芬芳……”但面上仍保持著笑容,回應道:“我還以為你要熬中藥呢,沒想到是用來配製顏料的。你打底用的白鬍粉是多久的?”
齋藤翔聽到這個問題,更加興奮了,他得意地拿起面具,上面已經覆蓋了一層潔白的“白鬍粉”。
“劉君,你猜猜看?”
劉松風仔細觀察後,慎重地說:“看這色澤,應該超過十年了。”
“不,這是風化了二十年的白鬍粉。”齋藤翔得意地炫耀道,“我特意託人在美國從墨西哥的海灘運回來的貝殼,那裡人跡罕至,有絕佳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