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天,劉松風身處小黃樓內,耳畔清晰地傳來了松本怒摔物品的聲音,那響亮的破碎聲在安靜的樓道中迴盪。緊接著,小林龍介狼狽地走出,雙眼中閃爍著威脅的光芒,瞪了劉松風一眼。
劉松風心中不禁泛起一絲笑意,他明白,救國軍的危機應該已經化解,甚至可能還給了松本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否則他不可能如此暴怒。他心中暗自為餘幸民他們點贊,真是幹得漂亮!
達成目的後,劉松風輕鬆地離開了特高課的大門,踏上了回家的路。他知道,此刻再去那些防守點檢視風險太大,稍有不慎就可能引發誤會,甚至遭到誤殺,那可就太冤枉了。
小林龍介安排保護的多個目標又接連遭到刺殺,無一倖免。上海站的行動隊近期成果顯著,每一次行動都精準無誤,這也讓行動隊的成員們人人自危,擔心下一個目標就是自己。
當劉松風經過外白渡橋時,一個欣喜的聲音從背後傳來。
“劉松風!”
他疑惑地轉身,只見一個矮胖的身影興沖沖地朝他跑來。
劉松風仔細一看,原來是他的同桌陳宇航。兩人曾在聖約翰大學夜校一起學習日語,那些課堂上討論老師髮膠的歡樂時光,此刻在劉松風的腦海中一一浮現,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輕鬆愉悅起來。
“陳宇航,原來是你啊,好久不見,沒被炮彈炸死啊!”劉松風打趣道。
“哈哈,你都沒被炸死,我自然也要好好活著。你看,我還胖了些呢。”陳宇航拍了拍自己圓滾滾的肚子,那肚子似乎要從呢絨大衣裡擠出來,拍動之下顫巍巍的。
“走,好久不見,我們去喝兩杯,敘敘舊。”陳宇航熱情地拉著劉松風往前走。
兩人在附近找了一家中餐館,點了幾樣小菜,又叫了一壺老酒,開始暢飲起來。
幾杯酒下肚後,陳宇航神秘兮兮地問道:“松風,你現在應該有些門路吧?”
劉松風微微一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為什麼這麼說?”
陳宇航嘿嘿一笑,低聲說:“我家是做生意的,三教九流的人都認識一些。他們都說你現在在日本人那裡混得風生水起,還跟英國人打交道。”
劉松風淡淡一笑,謙虛道:“只是當個小小的翻譯,哪裡有什麼風生水起。”
“你這就謙虛了。小弟我沒別的意思,就是做點小生意,倒騰點物資。以後可能有麻煩到劉哥的地方,希望到時候劉哥還記得我這個夜校同窗。”陳宇航說得十分誠懇。
劉松風看著他的眼睛,心中不禁有些無奈。看來自己的身份在有心人的眼裡已經不是什麼秘密了。或許用不了多久,勞工新村的人都會知道。到時候姆媽要是知道自己還在為日本人做其它事,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麼風波。
“好說,好說。”劉松風只能暫時應承下來。
兩人都沒有再提這個話茬,開始閒聊起一些八卦來。陳宇航說了一件奇怪的事,讓劉松風也感到有些困惑。
“劉哥,你說現在上海都沒打仗了,聖約翰大學又在法國人的地盤,怎麼會接二連三出現失蹤事件?”陳宇航吐槽道。
“是女學生嗎?”劉松風問道。
他這麼問也不無道理,兵荒馬亂的年代,總有一些不法之徒趁機作亂,專門做些拐賣人口的勾當。
然而陳宇航卻搖了搖頭,帶著幾分醉意說道:“不是,失蹤的有男有女,都是老師,不是學生。”
劉松風皺了皺眉,心中也感到有些奇怪。
男老師?女老師?難道他們知道了某些不該知道的秘密,被人滅口了?但這也只是他的猜測而已,畢竟跟自己也沒有關係。於是,他搖了搖頭,結束了這個話題。
酒局結束後,兩人便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