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資料都是嶄新的,它們來自凱墨隴在美國安排的另一隻律師團隊,這隻律師團隊已經完成了蒐集證據的重頭工作,卻在臨行前被以各種理由卡在了海關,他們聯絡不上凱墨隴,只能將這些資料發往凱墨隴的信箱。這些差不多要石沉大海的重要資料在最後關頭被賀蘭霸奇蹟般地從信箱中救了出來。
會議室的眾人從無邊的沮喪中一躍振奮起來,美國同行們已經完成了最艱難的取證環節,他們只需要再消化一遍,帶著這些證據出席聽證會就可以了。
車廂裡響起微信的提示音,打斷老人的思緒。賀蘭霸低頭看了一眼手機,沉聲道:“開始了。”
斯蒂潘看向賀蘭霸,這個大半時間都不修邊幅的宅男編劇其實有一張相當加分的側臉,清瘦歸清瘦,但認真起來堅毅得不輸凱墨隴,他正一手拿著手機,一手握拳摩挲著手指,看上去不像一個日夜顛倒的編劇,倒更有幾分像他昔日在華爾街見過的那些縱橫商場銳氣勃發的年輕操盤手。“你是怎麼知道凱墨隴已經安排好一切的?”他心中依舊百思不得其解,這根本是沒法預料的。
“因為聽證會召開的日期太蹊蹺了。”賀蘭霸手指推了推眼鏡,“連負責這個案子的警官也是在最後一刻才得知第二天一早就要召開聽證會,如果對方不是察覺到了什麼,完全沒有必要如此緊迫。我最開始懷疑也許是我們的行動暴露了,後來發覺這不合情理,對方的勢力在美國,沒有必要也沒有可能大費周章來監視我這個小人物。”
“所以你斷定是美國那邊有動靜。”斯蒂潘點點頭,又問,“怎麼確定對方和凱墨隴聯絡的方式是電子郵箱的?”
“凱墨隴後來沒有使用過手機,和我聯絡用的就是電子郵箱,如果有更好的方式,他就不會用電子郵箱。”
這如推理般嚴絲合縫的邏輯讓斯蒂潘印象頗深:“你又是怎麼知道郵箱密碼的?難不成還學了點駭客的手法?”
賀蘭霸搖頭:“我不知道密碼。不過凱墨隴的行李箱還在我家裡,我那時只是猜測或許他的密碼和行李箱密碼是一樣的。雖然不是駭客,但破解行李箱密碼就太簡單了。”說到這裡笑了笑,“我正好寫過這樣的劇情。”說起來,凱墨隴的郵箱密碼和行李箱密碼都是一個奇怪的日期,不是凱墨隴的生日,這個日期距今只有七個多月時間,他破出密碼那會兒一度以為海豚王子拿兩個人相遇那天的日期做了密碼,感動得特麼都快流淚了,結果一翻日曆,尼瑪那日期比他見到凱墨隴早了最少有一個月。
微信再度響起,賀蘭霸連忙低頭看去,這一看眉頭不由一皺。
——情況有點不妙,檢方看來想要推翻政治迫害的主張。
賀蘭霸看著這一串字,立刻明白過來。政治迫害的主張要想成立,除了證明美方的逮捕令和相關證據都不合法外,還需要……
——我們手頭沒有凱墨隴曾經支援法賈爾政府的證據!
賀蘭霸即刻回道:凱墨隴呢?他有什麼表示沒有?
過了許久,對方只發來兩個字:沒有。
賀蘭霸按著眼角,感到太陽穴的位置突突直跳。從美國那邊的律師團隊遞交的資料可以確信凱墨隴的確在島國生活過相當長一段時間,但具體那是怎樣的經歷,和法賈爾政府又有何牽連,僅憑手頭這點資料根本無從揣測。
片刻後,律師發來了今天的最後一條微信——明天是聽證會最後一天。
。
兩個小時的聽證會結束,凱墨隴起身離開法庭,法警會送他回拘留所,律師團也只能在這時飛快地與他交談幾句,凱墨隴聽著律師半是保證半是叮囑的話,沒有什麼表情,只在何律師追問“我們應該找誰”時,很平淡地回了一句“去看報紙”。
等電梯時,兩名法警就守在兩側,凱墨隴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