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是這般無意之中叫了我一聲姐姐,我倒也頗為受用。
又聽得太子殿下淡淡道:“小丫頭年紀不大,正應該勤快一點,多多幹活,也算得一種修煉了。”話語之中倒有了一絲親暱之味。
若非我親耳聽到,打死都不信太子殿下能說出這般柔軟貼心的話來。
我心中憤憤,這灑掃丫頭不正是我麼?修煉修煉,怎不見你太子殿下提著掃把在華清宮修煉?輕輕扒開一點樹枝,低頭向下瞧去,正正撞在斜下方一雙春水含情,溢柔流波的眸子裡,不是太子殿下凌昌,又是哪個?
他不過略略抬頭,已能瞧得見我,唇角微彎。丹朱柔聲道:“聽殿下的口氣,這仙娥姐姐倒是個值得獎賞的,不如喚了她來,也好讓丹朱當面賞她一回,也是殿下的面子。”
我心道:起先聽著她這般溫柔作派,倒以為丹朱學會了怎麼攏落男人,聽了半天,還是笨蛋一個。
不說九重天上仙子仙娥美貌溫婉者恆之,便是容貌,丹朱也不及凌昌太子萬一。又在他宮中一開始便擺明車(jū)馬,聽著太子講這灑掃宮娥的口氣親暱了些,便非要今日在我這灑掃宮娥面前立個太子妃娘娘的威儀,真是愚蠢之極。
凌昌太子貴為天族太子,眼裡除了天帝天后,何嘗容得下他人高出自己一頭?丹朱今日委實失策。
我又擔心她非要在我這灑掃宮娥面前立規矩,只朝著凌昌太子一通擺手拒絕,只盼著他今日能心慈一回,放過了我。
他唇角笑意愈大,只不住朝著我這邊瞧。丹朱恰低著頭等待他的回答,等了半日聽不到,抬頭之時正瞧見了他色若春曉,笑得極是溫柔,面上如何我暫且不知,但從背後瞧去,她的兩隻耳朵皆已通紅,嬌聲嗔怪道:“殿下……”
我一顆心提在半空中,只恨不得立時就化個什麼逃了去才好。但苦於半個身子都倚在樹幹之上,雙手又撩開了一枝樹椏,若想離開必然要弄出聲響,屆時大家面上恐都不太好看。
丹朱的脾氣我素來知曉,她這般面上伏低作小實則一步不退,若是教她知道我就俯在她頭頂之上瞧熱鬧,將來我恐怕有得苦頭吃。我作個哀求的表情,向著凌昌太子猛使眼色,他慢吞吞啜了一口茶,方才道:“小丫頭,”我手下險些一軟,掉下樹去,已聽得他接了下去:“比你還小了幾千年,倒不必這般叫她,沒得教她聽到了得意。”說著使勁朝我眨了眨眼,眸子全是笑意,我如釋重負,長長出了一口氣,大大送了他一張笑臉,他反倒愣了一回,這才又道:“再說這小丫頭每日裡幹完活,也不知貪玩到哪裡去了。前些日子還去天河邊上玩,這一時半會的倒找她不到。”
我朝他一挑眉,原來我與朱雀神君去了天河的事情他都知道,這般的神通廣大呢。
他斂了笑意,涼涼瞧我一眼,溫柔道:“公主遠道而來,我瞧著身子倒有些弱,不如今日先回去休息,改日凌昌再陪公主四處遊玩;公主意下如何?”
丹朱語聲聽來頗有些失落,低低應道:“一切但憑殿下作主。”便起身與他並行而去。
輕失花情
我承了太子殿下偌大一個人情,又在花枝之上美美睡了一覺,睡眼惺忪踱回前殿之時,天上已是寒星四起,上弦微彎。
太子殿下隨身的小仙童流年朝我比劃著擺了擺手,那神情與我今日在花枝之上的一般無二。我將腳步聲放重一步步走過去,他懊惱的幾乎要跺腳,等到我走近,附在我耳邊悄悄道:“殿下今日心情不好,你還是少去惹禍的好。”
心情不好與我何干?
我正要反駁,已聽得殿內之人揚聲道:“是青鸞嗎?進來吧。”
流年將我上下打量了又打量,目中充滿詫異之色,似乎不相信太子殿下能接見我一般。我朝他得意一笑,又閉了下雙眼,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