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看到有這樣一首詩: 父親從來不寫詩, 母親也沒寫過詩, 兩個人窩在音樂的繭中, 終於尋找到自由。 我也在繭中生長, 和父親母親組成了三人樂隊。 父親一面教我彈琴一面教導我: 音樂可以讓你變得自由, 你必須進入忘我的境地, 然後全身心去傾聽它。 音樂就像拂過路面的輕風一樣自由, 像拍岸的波濤一樣永遠不知疲倦, 像月亮陰晴圓缺一樣變化無常。 母親一面同我唱歌一面教導我: 只要音樂與人生相伴, 就永遠不會孤獨和張皇, 無論飄零到什麼地方。  '返回目錄'  
《彗星住人》第六章(5)
言語不通還有心靈可相通, 憂傷有時也會變成快樂, 甚至死者也會復活再生。 他們一面兩重唱一面教導我: 無論何時何地都有音樂保佑你, 即使父母親雙雙不在人世, 即使一百萬敵人與你作對, 即使心愛的人背叛你而去, 即使你在地球上一無所有。 父親的生命裡沒有詩, 母親的生命裡也沒有詩, 因為他們只相信音樂。 他們不知道我開始寫詩, 詩啊,你將帶給我什麼? 我會被無數的人憎惡仇恨? 我會被奪去最寶貴的自由? 我會被禁止用我的歌喉唱歌? 還是我會失去所有我愛的人? 即使這樣我仍要寫下去, 為了向丟下我的父母復仇, 為了向關心我的家族報恩, 為了嘲弄這虛偽的世界, 為了讓腐敗在體內的慾望 找到一個合適的發洩渠道, 尤其是為了不二子的存在。 “讓阿燻變成一個詩人的,應該是不二子吧?” 對文緒的這個問題,杏珠不住地點頭。然後想了一下,又輕聲說道: “是啊,這都是不二子的錯。” “不二子的錯?你是說她喜歡阿燻的詩?” “是的。假如阿燻聽從父母親的話,專心致志地搞音樂就好了,那樣就誰也不會傷害到他。可是,自從他寫詩以後,就跳進了一個極其危險的世界,他成了詩的犧牲品。” 杏珠似乎還要說什麼,可是文緒沒有覺察到,重新將目光落到了阿燻的詩上。向父母復仇,向家族報恩,對世界嘲弄,慾望的發洩渠道,為了不二子的存在……到底錯在哪裡呢? “詩確實將兩個人維繫在了一起,阿燻需要不二子的感情,所以拼命地寫詩;不二子需要詩,以此來保持同阿燻的纖弱的連結。你讀了這些詩之後一定也很受感動吧?你能想像這些東西都是出自一箇中學生之手?阿燻的詩中有一種讓人陶醉的毒素,即使是非常冷靜的不二子也被這毒素陶醉了。不二子不寫詩,因為她自身缺少這種毒素,所以才期待阿燻的詩。當然了,假如阿燻不寫詩,兩人各走各的路的話,那麼五年以後兩個人也不會重逢了,是詩將兩個人連到一起的。” 那以後兩個人之間到底又發生了什麼事情? 兩人分別時,不二子十五歲,阿燻十三歲。五年後又重逢時,不二子應該是二十歲,而阿燻也十八歲了。 “還有一封信呢。”杏珠說道。 這是一封郵戳上標著“1982、7、7”字樣的信。 常盤燻君: 我做夢夢見你了,你和波士頓交響樂團在一起演出呢。你的歌喉還是變聲以前的高亢聲音,演唱了德國作曲家格魯克的歌劇《奧菲歐與尤里迪茜》中的著名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