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林江的錢包掉了

姚千羽到花店時，小萍和林江正在吃早餐。

“姚姐，你吃了嗎，我去給你買一份兒。”小萍幾時都是歡快的小鳥模樣兒，在沉鬱鬱的冬日，像道溫曖的陽光。她忙說吃過了，便放下包，去看新進回來的牡丹。只見那細掐掐的莖幹上，有幾片手掌似分杈支連的葉子。最頂端生著朵淡淡粉粉的大花。像病中的西施，未梳晨妝。

“林江，你等下找點小棍兒，要乾淨的。把這些花莖和小棍綁在一起，這樣垂著頭不好看。還有，以後不要進這種花了，都是入冬在曖棚裡纖插的，人家買回去活不了幾天，反倒敗興。”姚千羽看著怎麼撥都低著頭的牡丹，想起小時在姥姥家，院子裡也有牡丹，都是大棵分枝的。姥爺一邊伺弄一邊得意地念：惟有牡丹真國色，花開時節動京城。

兩位老人一輩子沒吵過架，一直和和睦睦地到姥姥去世，興許是太思念老伴，姥爺也在半年後去了，那時姚千羽都是大姑娘了。牡丹是特別嬌貴的花兒，要很用心養。可能是老人身體不如以前好，野草多起來，院子裡的花兒都有些雜亂，所以後來去看時，那些牡丹都不大精神了。在送姥爺最後一程時，隔著有些灰的玻璃窗，她看到院子裡的景兒越發黃了．．．

林江找來從靈臺寺撿回來竹枝，闢掉小椏，弄得跟筷子長短，用彩色綢帶綁著牡丹花莖，即實用又好看，雖然是個粗粗的男人，做起這些事兒那比女人還細心。

姚千羽想起林玉顏那天定的花藍，問小萍有沒有送去。小萍一聽，臉色就變了。吱吱唔唔的說送是送了，可林江的錢包掉在林家了。姚千羽問：裡面很多錢嗎？小萍說：只有幾十塊錢。可裡面那照片很珍貴。林江她媽媽就那一張照片兒。

姚千羽想了想說，讓她不要太擔心，託林總問問看找不找得到。小萍高興地捏著她的手，連聲說謝謝。而一直悶不吭聲的林江聽到她這樣說，放了心。

林宅的花房裡，林玉顏正在看坤叔給花兒澆水。他小時候常在這裡玩，經常是睡著了才被保姆抱回屋。也有時候是睡在坤叔的床上。

“你在看什麼？”林沁進來便問。

“爸爸。”林玉顏聽到，馬上轉過身，站在一邊。

坤見林沁像要找花剪，急忙拿了花剪遞過去。

“以後不要讓人送什麼花藍。把好好的花，剪得長長短短插在一起，不倫不類。沒有長在泥裡的自然好看。”老爺子拿起花剪，修了修夏威夷竹子的一點點枯葉尖兒。又看了看正在打苞的君子蘭說：“要開了。”

“是，可能是移入花房的時間晚了些，所以花也開得晚。”坤叔小心地解說。

“爸爸，您有什麼想要的花兒嗎？”林玉顏看著父親好像精神不錯，趁機討他歡心。

“在街上，好像看到過牡丹，不過隱約記得不是這個季節的。”林老爺子突然的感懷，重重的嘆了口氣，欲往外面走，卻看到花藍底下，有個黑黑的東西。林玉顏順著父親的眼光看去，急忙彎腰撿起來：“坤叔，你的錢包掉了。”他揚了揚拿著錢包的手。

“不是我的，我的在屋裡呢。”坤叔猛然想起，幫他搬花的那個小夥子：“肯定是小林的。”

“小林是誰？”林沁問。

“哦，是少爺介紹來幫我打理院子的。”坤說著接過錢包，開啟一看，身份證上姓名欄上寫著：林江。林沁晃了一眼，突然盯著錢包裡的一張照片楞住了。

“爸爸．．．”林玉顏以為父親是哪兒不舒服了，急忙問喚。

“讓他送盆牡丹來．．．．．．”林沁的心，突然像被捅的馬峰窩。他捏著錢包，一步步往屋裡走。

林玉顏正納悶，父親這是怎麼了？怎麼拿個送花小工的錢包進了屋。坤叔在林沁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