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提起來楚三夫人冷笑道:“三爺是說這件事兒,我都不好意思對你說。說西北大營採買糧食京裡糧要貴,我哥哥信了你屯了不少糧食,去年山東豐收,山西豐收,福建豐收……反正處處有糧收。三爺你用讀書人的腦袋想想,這糧價兒,它還貴得起來嗎?”
“竟然是這樣?”楚三老爺不敢置信地道:“京裡向來居大不易,難道我這京里人倒不明白市價兒。”楚三夫人唇邊冷笑放不下來,想不說話又覺得不解氣,還是說了一句:“您是京裡生京里長,可是您何曾知道糧價幾文為貴,幾文又為不貴呢?”
很是無趣的楚三老爺解嘲地笑上一笑,託著手上紙卷兒對楚三夫人道:“不管以前,這一次是有用的,我拿了又給幾個同下科場的朋友看過,都說這題猜的八九不離十。你丈夫我呀,今科是必中的。”
因丫頭被楚三老爺讓出去,楚三夫人低頭自己收拾著東西,聽楚三老爺還是這樣想,不好說他什麼,只是道:“既然這麼好,拿去給懷賢也看看,你叔侄都中,家裡更歡喜才是。”
“哦,懷賢,”提到楚懷賢,楚三老爺隨意地接了一句就無話。見楚三夫人手邊三、四個錦盒,果然是要送禮的樣子,楚三老爺興趣更為濃厚地道:“你這是送誰,應該和我說說吧。我們是沒錢的,你不問我就自作主張花錢不成?”
楚三夫人一笑,把手邊的盒子疊在一起搬過來給楚三老爺瞧:“這個,是去年你生日人送的一枝子人參,雖然細了些,給小初補補身子也能滋補;這個是……”剛說到這裡,楚三老爺瞪圓了眼睛:“送誰?”
“小初呀,我的外甥女兒,你的侄子媳婦,”楚三夫人被楚三老爺這怪相驚一下,回神後也有些變臉色:“見神見鬼的作什麼嚇人!”
三老爺冷笑起來,不僅冷笑而且冷哼:“原來是她!哼哼,不用送。”三夫人奇怪地道:“為什麼?你就沒有看到小初自進了門,反而日漸消瘦起來。論理兒媳婦是不好當,大家子的媳婦更不好當。你是沒有聽到,二嫂說的那些子難聽話。唉,母親不管,大嫂居然也不說她,這個時候,我這孃家的姑媽再不疼她,讓家下人看著象是我們和懷賢生分了一樣。”說著,三夫人落下幾滴子淚水來。
進門喜笑顏開的三老爺是冷眼旁觀,見三夫人拭淚,三老爺譏諷道:“無知婦人!”這話罵得三夫人愣住。自從成親以來,三老爺只有真正的生氣時,才會說“無知婦人”這四個字。三夫人在三老爺面上打量過,見他不象是玩笑,三夫人也生了氣:“怎麼我疼我孃家人,就成了無知婦人?”
三老爺緩步起來,先往門外廊下看過。見姨娘孫氏和丫頭們候在廊下,三老爺突然而來的無名火,自己手打錦簾斥道:“站遠些,都在這裡做什麼!”楚三夫人在房中冷笑,冷笑過想到三老爺把姨娘也罵了,象是有要緊的話要說。
楚三老爺一發煩躁,就脾氣特別地壞。三夫人靜靜坐著,準備看楚三老爺說出什麼來。
這句話一出口,端坐的楚三夫人差一點兒摔倒在地。楚三老爺斥罵過回身,走到楚三夫人身邊低聲清晰地說了一句:“家裡人都想她死,你倒想她活!”
這個她,不用再解釋,指的是大公子房中的林小初,楚三夫人的孃家人。
楚三夫人大驚失色,驚慌失措。手扶著桌子好不容易坐定了,三夫人急得淚水出來:“快說,這話是你的意思,還是家裡的意思?”
“當然是家裡的意思。”楚三老爺板起年青的面龐,對楚三夫人低聲狠狠地道:“我不在房裡都知道,你站在她眼前看著反倒是個睜眼瞎子。要不是大哥大嫂和母親的意思,二嫂敢那樣對她?”
一語讓楚三夫人如醍醐灌頂,她回想小初成親後的一幕又一幕。一直奇怪二嫂刁難小初,母親和大嫂從不發話。原以為是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