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痕愣了一愣,等她明白過來,小初做過也說過了,她身子一滯,然後官派似的點個頭:“有勞。”再對小意、荷花點點頭,轉身去了。因此就在院子裡,春痕沒有撐傘,就這麼走來。
看著春痕身影轉過彎兒,小初才關上門。小意對寫字突然興趣濃厚,在燭下又寫了兩張,這才去洗筆收好,和姐姐去睡覺。
第二天格外的忙,外面來了幾個家人換新檻聯新斗方,丫頭們忙著換新的門簾錦帳桌圍,又新摘了梅花來插瓶,處處是新意兒。
楚懷賢下午的時候回來,喊過林小初來:“梁公子那裡有信兒帶給你,說安置好了。”這話是站在廊上說的,楚懷賢還沒有進房門。房內外丫頭們都支著耳朵聽,小初顧不得她們聽,珠娘是天天在心裡想著。小初流露出懇求的神色:“要是能看看去多好。”
負手的楚懷賢隨口道:“他初七請我吃年酒,到那天你們姐妹隨我去吧。”林小初歡喜不盡,恭敬地給楚懷賢行個禮:“多謝公子。”
把這話說過,楚懷賢又道:“我要往世叔家裡去,進來給我拿衣服換。”小初不得不跟進去,卻不敢往前面去,只站在春紅後面。注意到這一點兒的楚懷賢心知肚明,為什麼不收丫頭?這還是一點兒煩人的地方。
春紅服侍上樣樣來得,就是待人也是春風大度一片,只是在她面前,沒有一個人敢上前越過她。楚懷賢明白這不是容易做到的,所以房裡丫頭們要爭,公子樂得看著笑笑,隨她們爭去。
換過衣服楚懷賢就出去,春紅也象是隨意問小初:“你們也認識梁公子?”小初笑容滿面:“也見過的。”春紅這就無話,難道公子買她們進府,或許是求過樑公子也不一定。為什麼不往梁公子家中去,哪有這家裡好。春紅疑惑到此解開,中間興許另有彎彎繞,春紅也不想再過問。
紅梅白梅大放於院中,還有長青的矮樹也種了不少,丫頭們收拾過房中,嘻笑著出來往樹上掛小燈籠掛福字兒,過年的氣相濃厚地撲面而來。
小初還有為尤媽媽帶的東西,和春紅說過,她倒是客氣地讓春痕帶著小初去找尤成家的。踩著吱吱響的積雪,小初打著一把青色油紙傘,春痕打著一把土黃色油紙傘。出了二門小初問春痕:“出門領路的人都是你,我又可以和妹妹說一會兒話了。”
“並不都是我,只是為你們是公子買的才是我。”春痕有時候也說個把實話,不過小初現在是聽不明白。她半真半假地問一句:“我想著妹妹也一定是公子中意的丫頭?”
春痕笑得奇怪沒有回話,領著小初行過掃乾淨雪的甬道,又過了幾排房子,才指著前面幾間屋子道:“那就是管茶具的庫房,以後你領茶葉茶碗,就往這裡來。”
三間屋子都寬大,飛簷下繪著紅綠花鳥,要說這是庫房,外面的人估計不會相信。林小初邊走邊看那圖畫,有紅泥小水爐也有羽衣飄飄的人物,象是茶趣圖。
門簾子未打,裡面先一陣哈哈笑聲。春痕撇嘴小聲道:“她們自裡面看到不是管家們,還是肆意玩笑。”
“要過年了,”小初只微微笑著分解一句,適才路上走過,不少家人都是調笑幾句,約一下過年哪裡去逛。這氣氛小初覺得不錯。
進來看到幾個媽媽坐著,吃著瓜子兒揚著笑臉兒問:“姑娘們來領什麼東西?”春痕站定,眼睛看著一個三十多歲的青衣媳婦子道:“是送東西來的,不是領東西。”
那媳婦子立即恍然大悟:“這位姑娘就是隨公子別院裡來的?我們家婆婆又帶什麼東西給我們。”小初知道這就是尤成媳婦,送上來是一個小包袱。尤成媳婦當著大家面開啟,卻是幾色小女孩子的鞋腳,俱各精緻。
尤成媳婦重新包好,對眾人道:“這是知道我忙得不得閒,再說我做的我婆婆從來相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