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人,皇后最是放心。
還有誰能比一個久在後宮,人緣又好,位置又高的人,更清楚後宮裡這些盤根錯節的關係麼?
賢妃定定的看著江梨,突然釋然一笑。
“小瞧你了,坐吧。”
江梨偷偷鬆了口氣。
賢妃和站在門口下巴已經脫框的小宮女點點頭,示意她把禮單拿進來。
先前易北和她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選的人絕對不會是蠢貨,她還有些不信,故意把東西全丟給江梨,看看她會如何處置。
但現在看來,這姑娘簡直就是太拎得清了。
大概聖上是真的沒打算為難這姑娘,才會用這種折衷的方式把她送來自己宮中,一來是提攜身份,二來也算是給她找個有用的靠山。
不管燙不燙手,人她總歸是接了,也不能丟啊。
更何況她也不討厭江梨。
禮單上的門道,賢妃不用看都清楚,一邊翻一邊給江梨指點,也不過是一炷香的時間。
江梨恨不得抱著賢妃親兩口。
小宮女看著江梨的眼神,終於從先前的輕慢敷衍,變成了敬重畏懼,說話間三分討好三分試探,再不敢推三阻四的偷懶懈怠。
接了賞賜就得謝恩,就如易北所說,江梨的確很忙。
帶著人從西六宮轉到東六宮,這個宮裡磕個頭,那個宮裡告個罪,最慘的是,她不過區區縣主,在貴人多如牛毛,一塊牌匾砸下來能砸三個公主的皇宮裡,她這點頭銜,別說坐車輦了,按份例小轎子都沒得坐,純靠一雙腳板走天下。
一整個下午逛下來,腰痠背痛不說,賠笑說話,笑得臉都要抽筋了。
從前她當太子側妃的時候都沒這麼累過,這還只是個縣主呢……
小宮女碧雲見縫插針的給她彙報有哪些推不掉的拜帖和邀請,分門別類,一個一個列出好與壞,陳述各家關係利害,以供江梨對比選擇。
江梨對賢妃調教身邊宮人的本事大為折服,決心回宮拜倒賢妃門下,好好學習御下之術。
天子是夜,留宿嫻福宮。
賢妃習慣晚飯之後唸誦半小時經文,長年累月,雷打不動,就連皇上來了也得靠邊站,於是晚膳過後,賢妃帶著江梨直奔佛堂,召來易北伴駕。
於是月正圓,花正好,美人無影無蹤,只剩父子二人相顧無言。
除去前朝國事,陰謀詭譎,易北壓根不知道自己能跟天子還有什麼別的共同話題。
幾世下來積攢的習慣,他對上自己這個父親,永遠是謹言慎行,每說一句話,都要想清楚後果,算清楚結局。
“雖說事情已經查明,但朕心中總是有個疑惑。”
天子穿著常服,但說出來的話還是一言九鼎,易北下意識的就跪去了地上。
“兒臣洗耳恭聽。”
“當時情況危急,為何你卻只讓晉陽去找太子?”
天子多疑,任何一點不對勁都要猜想無數可能,易北領教三世,早已習慣。
“太子哥哥乃國之儲君,肩負重任,兒臣危急之下,第一個想到的只有太子,除了父皇,只有太子身邊才有資格用近衛,情急之下若要調人,也只有太子有這個權力。”
易北苦笑一聲,垂下頭。
“不瞞父皇說,父皇雖把白鹿賜給五哥,但人心所向,依然是太子,這些天來,兒臣所看到的,依然是太子身邊前呼後擁,不論從哪個原因來看,當時兒臣認為,只有太子才有這個能力和威望,在最快的時間內調集人馬,營救父皇。”
天子唔了一聲,不置可否。
“你倒真沒有野心。”
易北聲音慢慢低下。
“兒臣若說實話,只怕父皇不信,秋梧宮中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