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易宸暄動了氣,阮煙羅忙又貼身上前緩和關係:“開個玩笑,五皇子殿下不會真生氣吧?呀,我又叫錯了,現在該改口叫王爺才對。”
“有這精力開玩笑不如多做些事。”不耐煩地躲開阮煙羅,易宸暄踱步到窗前,一手負在身後,一手推開竹窗望去小鎮方向,“我之前安排的都做好了麼?白綺歌和安陵軍已經有過接觸,一定要萬分小心,千萬別讓人抓住把柄。還有帝都那邊也謹慎些,不是禁足偶遂良和老七就能高枕無憂,最重要是不要被人看出破綻、功虧一簣,我不說你也該明白。”
阮煙羅轉了個身,柔軟腰肢一扭又黏到易宸暄身邊,指甲輕輕颳著易宸暄梳理整齊的鬢髮:“連這都做不好哪還有資格與你合作?皇宮那攤子主要靠你的人脈,有什麼事也該是你兜著,我只負責把南陲的計劃弄好。只是我有些小小疑惑要請王爺解答。”見易宸暄沒有一口回絕,阮煙羅咯咯兩聲嬌笑,順勢倒進易宸暄懷裡:“蒼蠅似的跟著那女人有什麼意義?如果想報仇的話不如讓三千找機會直接殺了她,總不能一路跟著押送隊伍回帝都吧?”
窗沿上一隻小蟲爬過,陰鷙目光追隨片刻,而後易宸暄屈起手指一彈,小蟲不知被彈往了何處。
“殺了她,只是一個人死;留著,她將會成為老七身敗名裂的致命關鍵。”
利用一個女人翻天覆地,可能嗎?阮煙羅摸不透眼前男人究竟在算計什麼,她只知道,易宸暄不同於她見過的任何人,無論是心計謀略還是陰狠程度都登峰造極,單是大遙那位太子的話定然無法與之較量,而她……呵,人前風光,人後仍逃不過棋子的命運,但這次她會當一枚謹慎的棋子,被利用的同時也為自己爭得一片天下!
緊緊貼靠的兩個人各懷異心,屋子裡一剎死寂,不知過了有多久,一聲巨響在門外響起,緊接著帶著銀色面具的冰冷男人衝進房中,手中劍刃猶在滴血。
阮煙羅皺眉,翻身離開易宸暄懷抱:“什麼事?”
“有刺客,已經跑了。”姬三千言簡意賅,掠過易宸暄的目光毫無善意,更有幾分厭惡牴觸。
對於姬三千的提防反感易宸暄只作不見,靠坐在寬大的藤椅中,閉上眼從容不迫:“生不起事的鼠輩罷了,由他。想殺我的人數不勝數,讓他在天涯海角排著吧。”
距離精舍百步之外的楓木林裡,一淌血跡蜿蜒滴落,容貌相差無幾的兩個男人一個坐在樹下,一個站在旁邊,黑紅血液正是從坐著的男人臂上流出的,看他臉色青灰慘淡,似是身體狀況極差。
一方素淡汗巾遞到面前,隨著語氣淡泊:“毒還未清就跑來送死麼?真以為你能殺了他全身而退?”
“呵,既然來了我就沒想過活著回去。”推開善意遞來的汗巾,蘇瑾琰咬著牙按住傷口,臉上帶著決然冷笑,“你相信義父說的,我可不信。這毒無藥可解,就算暫時壓制了藥性又如何?到最後還是會一點一點侵蝕五臟六腑,最終落得全身潰爛而死。蘇不棄,你還認我這個弟弟就別攔著我,這輩子我最後的願望就是殺了他,殺了易宸暄,你若攔我——”
後半句話被吃痛吸氣堵回胸口,蘇瑾琰想要掙脫被摁住的手臂卻提不起力氣,眼看著蘇不棄面無表情撕開他衣袖,細心地用汗巾包住傷口。
“是不是你兄長我不在乎,這麼多年你叫過我一聲哥哥嗎?蘇家只剩你我二人,總不能任由你去送死。”包紮好傷口放開手,蘇不棄下意識捏了捏腰間玉佩,扭到一旁的臉孔不知道是不是有了表情,聽聲音倒還是那般平淡寡味。
許是被滿不在乎的表現激怒,蘇瑾琰踉蹌站起,一把拍開蘇不棄伸來的手,精緻面容蒼白而惱怒:“說得輕巧!你知道這些年我過的是什麼日子嗎?你知不知道我生不如死,全靠著想要報仇的這顆心才勉強活到現在!義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