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冷暖人間的第一份經驗。
擦肩而過的一剎,易宸暄臉色青白:“再給我一次機會,綺歌,再相信我一次,好嗎?我發誓——”
“覆水難收。”
毫不留戀舉步離去,白綺歌沒有回頭再看一眼,斷當斷,絕當絕,莫貪戀。
何況那些都是假。
不死心地轉過身,易宸暄語氣裡帶著狂躁,看著那襲決絕離開的身影陡然提高音量:“難道你相信易宸璟嗎?相信只要一味奉承討好他就能安享榮華富貴?別做夢了!他恨你,恨不得殺了你!你只是個替嫁罪民,是這宮中最卑賤的人,在這宮中除了我不會有人正眼看你!能把你當人看的只有我!”
不動如山,白綺歌一聲冷笑,嘲諷不加掩飾。
這就是所謂的原形畢露吧,猙獰,醜陋,金絮其外敗絮其中,被揭穿後狼狽不堪難看到死,那個溫文爾雅的大遙五皇子形象徹底毀了。
一道黑影閃過,眼角餘光瞥見利刃寒芒,白綺歌停下腳步,頸間一涼,一尺多長的鋒利匕首抵在脖子上:“站住。”
聲音清如風,潤如玉,冰冷無情。
即便沒聽見話音白綺歌也知道身後的人是誰,連戚夫人都忍受不住逃離了,堅守在易宸暄身邊的還能有誰?
“今晚之前我若沒回到斂塵軒,明早就會有人護送戚夫人去面見皇后稟明內情。”白綺歌鎮定自若,挺胸抬頭沒有絲毫畏懼,“你們兩個的不倫之情曝光是小,謀害皇子妃的罪名是大,不怕把事情公之於眾儘管動手。”
頸間匕首紋絲不動,十幾步外易宸暄卻無法置之不理。
假如白綺歌真的說服戚氏出面,他與蘇瑾琰的事就會被所有人知道,這倒不算什麼;怕就怕那時懷疑目光都會聚集在他身上,畢竟白綺歌入宮不久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唯獨在收留戚夫人一事上與他有所衝突,她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嫌疑最大的就是他。若是易宸璟借題發揮加上戚氏作證,多年來好不容易豎立的正派形象必定毀於一旦,屆時別說保住父皇及眾臣信任,只怕保住皇子之位都成問題。
臉上神情瞬息萬變,權衡利弊,易宸暄握緊雙拳狠狠咬牙:“放她走。”
蘇瑾琰利落收回匕首入鞘,絕美勝畫的面上仍然沒有半點表情,一雙澄淨如碧的眼眸麻木淡漠。
“多謝校軍場相救之恩。”白綺歌忽然道。
“什麼?”莫名其妙的道謝令蘇瑾琰略感困惑,眼中終於有了些許色彩,只是來不及多問,白綺歌已腳步平穩走出很遠。
易宸暄也聽見了白綺歌的話,眼底陰鷙之色一閃而過,嘴角勾起冰冷笑容:“校軍場?瑾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我不知道她在說什麼。”蘇瑾琰恢復麻木表情,轉過身看向易宸暄,語氣平淡無味,“我從沒去過校軍場,殿下說過不可以與雲鍾縉接觸,我沒必要違背命令去救一個毫無關係的女人。”
“是嗎?我讓你盯著她和易宸璟但不要出手,你是怎麼違背命令射出暗箭的?毫無關係的女人你少碰了?那賤人腹中野種是誰的別以為我不知道!滾過來,跪下。”易宸暄冷笑,微微仰頭喝道。
蘇瑾琰渾身一僵,少頃,邁著沉重腳步走到易宸暄面前單膝跪地。
“屬下知錯,請殿下責罰。”平淡語氣依舊毫無起伏,垂向地面的頭顱深埋,看不見是何表情。
修長白秀的手指拂過精緻五官停在淡色薄唇上,易宸暄稍微施力,勾起蘇瑾琰面龐看向自己。那張更勝女子的秀麗容顏美得令人心醉,冷清目光藏在碧色眼眸中愈發凸顯孤高氣質,好似不食人間煙火的謫仙。
越是這樣的高傲越令他有毀壞**,看著自尊崩毀,看著那些自以為是的人跪地求饒,那種快感美妙至極。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