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塞,一邊支支吾吾地說:“失眠。跟你們說啊,我現在有抑鬱症,別惹你大爺。”
“喲喲,大爺啊。”阿標用奇怪的聲音說著話,一根手指頭戳到了我的太陽穴:“你這副白淨的模樣,是不適合說這樣的話的,你得說:‘別惹你家小爺’。”
鬨堂大笑。
我也忍不住笑出聲來:“怎麼著,我這個長相,成不了大爺,只能當小爺?”
“當大爺有什麼好?”阿桂怪里怪氣地笑著:“當大爺,土匪阿飛才當大爺呢!少爺相公嘛,就當小爺啊,哈哈!”
幾個男同事,發出了怪笑,然後幾個女孩子跳了起來,追著他們打。
我放下勺子,託著腮,對著阿桂說話的方向,一動不動。喧鬧聲中,我敏銳地分辨出阿桂的行動,他被我瞪得有些發毛了——我看著他,眼睛卻無神,加上表情嚴肅,會有些嚇人。這個,也是新民哥幫我訓練出來的——起身,轉了個方向,又坐了下來。
我的頭隨之轉動,在他坐下來的那一刻,我又擺出了凝視他的模樣。
房子裡漸漸安靜了,最終,變得悄然無聲,甚至連吃飯咀嚼的聲音都沒有。我很有禮貌地問:“阿桂哥,你的話,我沒有聽懂。少爺相公,就當小爺,你說的那個少爺相公,說的是有錢人家的子弟,還是有些店裡賣雞 巴屁股的男人?”
阿桂乾笑兩聲:“阿勁,別這麼嚴肅,開玩笑的嘛。你知道啦,隨便說說,我們說阿標,他可從來沒有生氣哦……”
“其實我一直很想打聽一下,到底到哪裡可以接到生意。我其實很想賣賣我的雞 巴屁股呢,就是不知道行情,也不知道地方,阿桂哥,請教你一下?”
阿桂嗯嗯啊啊,半天沒有放出一個屁來。
我嘆了一口氣:“原來,嚇人真的這麼好玩,小爺以後可要多玩玩。”
我能感覺到房子裡凝重的空氣突然鬆弛了,阿桂兩步跨到我身邊,大力地拍著我的肩膀:“操,嚇死我了,你他媽的剛才那樣子可真是��耍�獻傭急荒閬諾攪耍∥一掛暈��璧模�閌遣皇且恢倍伎吹眉�兀�媸遣伲��砉適濾頻模�獻永浜苟枷懦隼戳恕!�
我一張嘴,一呲牙,放聲大笑。阿桂說話,一向亂七八糟,不過,今天,聽到他的胡言亂語,我還真的有點兒不開心。嚇嚇他而已。真要弄僵了,沒意思。
我們一邊說笑,一邊吃飯,氣氛還滿融洽的。我豎起耳朵聽阿標跟人說話。雖然我很想親自跟他打聽,可是還是不敢。開玩笑,這事如果曝光,小爺我就麻煩了。雖然阿標在我們這兒似乎自由自在,可是骨子裡,大家還是對他有點兒不屑的。也許因為他跟男人在一起,也許因為他很娘。如果不是他手藝確實很棒的話,說不定都會被排擠出去。
並不是說他受到歧視什麼的,而且,如果說店就像一個家,裡面的成員就像兄弟姐妹的話,阿標,就只是個暫住的客人。客氣,都會有的,也會有假裝的親熱,更多的,可能還是另眼相看。就好像,我們瞎子,總是會被莫名的害怕和嫌棄一樣。
我好像失了魂魄,有點兒行屍走肉。做事,還是賣力地做,兢兢業業,一絲不苟,可是心思常常飛到九天雲外。跟客人聊天,明顯的魂不守舍,用那些話,“是嗎?”“真的?”“哎呀,那可真是……”來敷衍了事,感覺器官,卻變得分外的敏銳起來。客人身上的氣味,衝擊著我的鼻孔,香味,汗臭味,給我很大的刺激。各種各樣好聽不好聽的聲音,讓我一時覺得愉悅,一時覺得厭煩。還有面板,粗糙的,光滑的,有韌性的,軟綿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