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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部分

我想了想,又搖了搖頭。

如果塗莊主橫下一條心來把那少年殺了呢?他端起那杯酒的時候,未必沒想過這樣做。但是那少年的原話其實是,明華居的主人託我問你——也就是說他背後還是有人的,即使殺了他這件事也沒有完。

“那人肯定很厲害。”巫真點頭,篤定地說:“要不然的話,怎麼會只說了一句話就嚇得塗莊主自殺?要我說,塗莊主大概是覺得自己若不自殺,落到旁人手裡的話,下場只會更糟……明華居,明華居……”她唸叨了幾遍:“義父和這塗莊主多年知交,他一定知道這事情的始末。”

是的,巫真說的也是我想的。

塗莊主可能是被人拿住了把柄羞愧自盡,也可能是畏懼對方有更毒辣的手段才選擇了自殺一途。

“那人臨走時說,姓塗的不仁,我不能不義……”

“那是個什麼樣的人?”

“嗯……個子高高的,人很瘦,我也沒有細看,當時一下子就亂了起來,只是聽著。應該年紀也不算大,可能還不到二十呢。”

“啊?歲數這麼小?”巫真靜了沒一會兒,小聲說:“咱們再去看看塗夫人吧?”

“別去添亂了,現在塗家莊成了一盤散沙,不,比散沙還糟糕,誰知道那邊現在亂成什麼樣了。等一下再過去。”

“唉,真是樹倒猢孫散。上午還賓客滿堂何等喜慶,這才半天呢,就變成了這樣……”

太陽快落山時,魏關和許貴紅過來。約我們一起去看塗夫人。

廳還是那間廳,可人事全非。昨天我們初來時,塗夫人珠環翠繞華服美婢,何等的富泰安頤。現在卻已經躺在那裡只等嚥氣,塗三姑娘哭得一張臉腫了起來,整個人都麻木了一樣,和她說話她也不吭聲,給她水喝她也不伸手。魏關了倒了杯茶硬是放在她手中,她就握著茶杯呆,一口不喝。

“三姑娘,你不要太傷心。塗夫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能轉危為安的……”魏關柔聲勸她:“你自己要多保重。你倘若擔心憂急得病倒了,那塗夫人可怎麼辦,誰來照顧她?”

塗三姑娘緩緩抬起頭來,象是認不出眼前人是誰一般,呆滯地看了她一眼,答非所問地說:“我娘死得早,打小兒就是老太太把我撫養大……”

我心裡一酸,把頭轉到一旁去。

我娘去的也早,是父親一個人既當父又當母的把我養大。

塗莊主已死,塗夫人垂危,一日間風雲突變,幸福嬌養的塗三姑娘從天之驕女一樣變成現在這般境況——失去了長輩的庇佑,她以後該可去何從?

門外傳來慌亂的腳步聲響,一個小廝跌跌撞撞地撲在門前,上氣不接下氣,喊了聲:“來,來了!”

“什麼來了?你說清楚?”

那小廝緩過一口氣,急著說:“上午那人來,來送藥了!”

塗三姑娘眼睛一亮,霍地站起身來,在屋裡看了兩眼,轉頭把壁上的掛的劍抓在手裡:“他還敢來?我殺了他!”

我和巫真對望了一眼,許貴紅已經站了起來,追著塗三姑娘出門去。魏關回頭看了我們一眼:“咱們也……去看一看?興許幫得上忙。”

我回頭看了一眼塗夫人,嘆了口氣:“好罷,那就去吧。”

巫真臉上的神情又是緊張。又有些興奮。她兩手攏著,已經捏好了訣要。只待事情一有不對,她恐怕就要出手。

塗三姑娘長劍已經出鞘,卻被塗七死死拉住不許她過去。她眼睛通紅,看著來人的那副神情,彷彿要撲上去咬下他一塊肉來。

來送藥的也是個少年,卻不是上午那個,這一個更顯得文瘦,眉毛細細的,嘴唇也薄,看起來若是換件衫裙倒象個姑娘家。他就站在院中,被塗家莊的人團團圍住。那些人手中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