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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終於信了,舅舅就掀桌子,我靠,把我嚇死了。我舅舅那人,特弱,基本上吧膽小如鼠,我長這麼大,還第一次看他發飆,幾個侄兒嚇得直哭。然後總之,舅舅舅媽就罵他,還有燕姐和玲姐,兩個姐夫在旁邊不說話。再然後,就開打,燕姐和玲姐和舅媽,仨女人圍著帆哥打,帆哥跳了起來,說他就告訴他們一聲,他們同意就好,不同意也沒有關係,他出去,自立門戶。”
小張和大邱同時嘆了口氣。我低著頭,任眼淚流了下來。
小張默默地給我擦眼淚,只可惜,他擦的速度,趕不上我的眼淚流淌的速度。大邱在原地轉著圈圈,過了好一會兒,才說:“舅舅就發火,說死也不讓他出去,要出去,一分錢都不給他。帆哥也發脾氣了,說所有的錢都是他的,包括玲姐的店子和房子都是他的,燕姐住的房子也是他買的。所有的店子,老闆都是他……舅舅也衝上去開始打他了。帆哥又罵,說從小舅舅舅媽就把他當小工使喚,兩個姐姐,也從來沒有寵過他,反而是他照顧父母和姐姐。他說他本來可以考大學,結果不能讀,要賺錢給姐姐做學費,又說玲姐不爭氣,大學沒讀完就大了肚子,還不肯打掉,結果退學……我靠,說的那個熱鬧啊,舅舅一翻白眼就暈了過去,玲姐哭得連話都說不出。舅媽就讓兩個姐夫,還有我,把帆哥關在樓上,把電話拆了,手機沒收……就這樣。”
我真恨不得把遠帆的嘴巴撕爛。有這麼跟家裡人算賬的嗎?要不就六親不認好了,偏偏又想得到他們的承認和鼓勵,可是這樣,哪裡是交流?那樣的語言,簡直就是匕首,刀刀見血的。這個傢伙,典型的做了好事還落不了好報。我操,怎麼還是這麼個德行?
我無話可說,唯有默默流淚。
大邱大喘氣,又說:“帆哥在房子裡罵罵咧咧,開始絕食……”
我驚喘了一下,猛地抓住大邱的胳膊,掐得他驚叫起來:“喂喂,你輕點兒,力氣可真不小……你放心,沒事的,餓了兩天他受不住了,又要飯吃……”
我要操死他那個欠操的貨。你他媽的要麼別絕食,要絕食,就乾淨利落,絕他五六七八天。我靠,這個樣子,豈不是白捱餓了!
“後來,就昨天吧,我又過去。我靠,我們家老孃也來了,還有大姨二姨小舅舅表哥表姐,滿屋的人,挨個地勸他……其實這幾天我都去了,不去不行,舅舅逼著我們去勸的,他呀,都快瘋了。養了這個兒子就為了傳宗接代。反正談條件吧,說讓他討個老婆,生個小孩,以後要跟男人混,就混,別讓老人家知道什麼的……你猜帆哥說什麼?”
小張很應景地問道:“說什麼?”
大邱哭笑不得:“他說他反正就是不行,跟女人他就不行。他就是不結婚不生小孩,他就要跟那個男人混,而且,還就是要他爸媽同意。還說誰要勸他,他就把投出去的錢收回來,在他這兒打工的,全部出去另找出路。他說誰要支援他,他就給誰錢,他就把誰家的小孩過繼過來繼承遺產……”
死遠帆,老子要操死你,操得你幾輩子不能翻身!他媽的你到底怎麼當上老闆的,怎麼能夠賺得到錢的?這不是把自己的路全部都堵死了嗎?都是親戚,就算要錢,也不能這麼厚著臉皮死著臉要啊。不管是不是真心同意他的事,這個樣子,死活都不能開口了!
大邱又嘆著氣:“他讓我們打電話給你,給那個阿勁……我沒有打,我估計,別人也不好打……人要皮樹要臉,他這麼說……誰敢吶?”
我低下頭,仍然在垂淚,慢慢地一字一句地說:“遠帆就是這樣的人……他也不是不會說話,就是覺得對家裡人,總要坦誠,總不能欺騙。”我想起來我出櫃時的場景,他是看不來的。他覺得我耍詐,覺得我對家人就好像對外人,耍些陰謀詭計。他……其實是大男子主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