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呢?他什麼都要了!
“是他,他殺了忻圓,他殺了自己的女兒,好搶走宛琬,”一提及這個深埋在心底,一刻不能忘的名字,允禵更狀若瘋癲。“宛琬她是我的,是我的妻子,她沒有死,她是我的。。。。。。”
“太后!”
允禵猛聽見胤禛一聲呼叫,這才驚見皇太后已昏倒。
“皇額娘!”允禵顫聲喊道,眼裡充滿惶恐羞慚,全然不似先前的桀驁飛揚。
雍正元年,夏四月辛亥,大行梓宮奉安饗殿,命貝子胤禵留護。————————————《清史稿·清世宗本紀》
星疏月冷,朦朦夜色籠著胤禛,似將他九龍團繡的衣袍洗褪了白日赫赫的明黃色彩。
“當年皇父西北用兵迫在眉睫,萬分必要,但也因此兵力疲敝,關內人馬稀疏,關外人家多有毀撤,一片凋敝。可如今青海局勢兇險,羅布藏丹津蠢蠢欲動,我只怕如有變故,甘肅、四川的藏人也會附從作亂。朝廷最難最迫切的便是穩定。”
宛琬伸指擋住他唇,“胤禛,我都知道——如今朝廷一點都亂不得。”他本不用和她說這些,他有多難她都明白。
胤禛看著宛琬眼眸深處,忐忑道:“告訴我,你是不是後悔了?”他神情異樣嚴肅、慎重、緊張。
“你怎麼總對我沒有信心?”宛琬輕顰眉稍。
他凝視住她,欲言又止。
宛琬輕嘆一聲:“胤禛,無論周遭怎樣,未來怎樣,我絕不會改變心意,也從未覺得委屈。”
“琬——”他一把抱住她,像個寵愛嬌女的慈父,輕輕搖晃著她。
宛琬依偎在他溫暖的懷中,惶恐不安的心不可思議的鎮定下來。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願做任何事,我們必須一同承擔所有壓力與困擾!”她肯定得無與倫比。
倆人面對面地凝視著,“好。”他亦肯定道,眼中盛滿了一種令人毫不猶豫跳下萬丈深淵的柔情,一抹堅定。
等他離去,宛琬臉上的笑容漸漸褪去,她比胤禛預料的更擔心,更不安,心底陰翳揮之不去。自允禵回京後,胤禛與太后間的芥蒂越來越深。胤禛登基後,無論他們如何哀懇請求,太后執意不肯上尊號並遷居寧壽宮,京城內外詬議四起。她本以為此次聖祖仁皇帝梓宮奉移遵化後,太后再無任何立場不同意接受尊號。可萬沒料到,因為她,他們三個已成了水火不容的死局。胤禛當日斷然命允禵留在遵化守陵。後又逮允禵家人雅圖、護衛孫泰、蘇伯、常明等送至刑部,行刑逼供,完全與他一貫主張慎刑,不屈打成招的理念背道而馳。他那樣衝動,不顧一切而又感情用事,完全不似他平日的英明沉穩,就象個最任性的孩子。可一切都已成定局。胤禛可否知道這樣做他們面對的艱困,煩擾並未減絲毫,只會更大。但此刻她絕不能把心中擔憂表現出來,她不能再令胤禛不安,胤禛原來竟會這樣地沉不住氣,她只希望他激怒的情緒能漸漸穩定下來,他會自己想明白的,她相信他。
翌日。
宛琬靠著欄杆,微風輕送,波浪聲聲入耳,讓人不由生出遠離塵世喧囂的感覺。
“他是衝動了些,不該怒極下旨命允禵守景陵。可允禵把什麼都說出來了,他瘋狂得不顧一切了。”宛琬黯然嘆息,“但世人不知一切,怕又是誹議他,對他真是不公平。”西暖閣中的燈火夜夜長明,宛琬知他常批奏摺至深夜。胤禛他雖偶爾任性固執,可於國家臣民卻有著強烈的責任心,他算是個好皇帝吧?
清宮夢縈Ⅱ第七十章(3)
“命運對你才真叫不公平!”墨濯塵對胤禛始終有些不能釋懷。
“能讓我遇見他,已經很公平了。我現在只求能平靜的過下去。”宛琬嘆一口氣,眼眸深處殘留絲未褪盡的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