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心啦,千萬別告訴我老孃……嗯,好,謝謝,需要幫忙我一定開口,就這樣了,再見。”
這一天過得,真是太緊張刺激了。真希望不要再來一次。費勁心裡琢磨著,再搞,這條命就玩完了。
詹遠帆沒有說話。到了地方停好車,扶著費勁往樓道上走。費勁疲倦地說:“我們走電梯吧。今兒真是太累了。”
“我想走樓梯。”詹遠帆硬邦邦地說,也不等費勁抗議,拖著他直接進了樓道。
兩個人默默地爬著樓梯。天很暗,詹遠帆也不開燈,反而閉上了眼睛,讓費勁領著他往樓上走。剛爬了一會兒,費勁就開始喘氣了,問:“幾樓了?”
詹遠帆摸了摸感應燈,燈亮了,他看了看,告訴費勁,這是七樓。費勁嘆了口氣。認命,爬樓。
又過了一會兒,詹遠帆突然輕聲說:“為什麼會這樣?這麼多年,我一直都覺得好委屈,怎麼我二姐說著,倒好像我這委屈是自找的,是不應該有的?怎麼弄得好像,我在自尋煩惱?阿勁,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費勁拉著詹遠帆一起在樓道上坐下,靠著詹遠帆的肩,想了想,說:“我聽過一個故事,孔融讓梨,你知道不?”
“知道。是中國人都知道吧。”
“嗯,孔融把好的大的甜的梨讓給了哥哥和弟弟。孔融甲想,哥哥比我大,我要尊敬哥哥;弟弟比我小,我要愛護弟弟。孔融乙想,這梨我都吃膩了,給他們吃,讓大人看看,我多懂事。孔融丙想,我是哥哥的弟弟,應該被愛護,我是弟弟的哥哥,應該被尊敬,把梨給他們,他們應該再反過來給我。孔融丁想,我給哥哥弟弟大梨,他們給了我大棗,真是好哥哥弟弟。還有個孔融想,我給他們又大又脆又好吃的梨,他們居然只給我那麼小的棗,不給我大西瓜,真是小氣,害我吃虧……你是哪一個孔融?”
“哈?”詹遠帆有點沒弄懂。
“得了梨的哥哥甲想,孔融給我梨,是應該的。哥哥乙想,孔融給我梨,肯定是做樣子給大人看的,是為了討大人的歡心。哥哥丙想,孔融給我梨,是對我好呢,我要把我的大西瓜給他。哥哥丁想,孔融給我梨,肯定是想跟我換西瓜,我才不上他的當呢!哥哥甲乙丙丁,你的姐姐是哪一個?”
“呃……”
費勁很想把詹遠帆摁牆上虐個半死,無奈此時他一身都痛,而詹遠帆,肯定心裡無處不痛,便算了,要整他,有的是機會有的是時間。別現在逼狠了,那傢伙想不通,把事情弄得更加無法收拾,他會更加頭痛。
費勁輕輕地在詹遠帆的臉頰上吻了一下,說:“人跟人是不一樣的,想法不一樣,做法不一樣,對別人的要求也不一樣。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當然有例外,但是一般來說,父母做得再不好,總的來說還是對子女好的。尤其是你們這樣的家庭……對兒子的教育方法不同而已。我也說不出什麼大道理……”
“你給我說說,多說說。”詹遠帆悶聲說道:“我反正很少跟人家講,總是自己想。你跟我多說說,我……呃,還是有點想不大通。”
“嗯,這麼說吧。我年輕那會兒,呵呵,十幾歲的時候,在特殊學校寄宿。那時候我恨我媽,很恨很恨。我們班有個一女生,也是天生看不見。他們家很有錢,隔天便來看她一次,給她買洋娃娃,各種各樣的盲文書,還特別請了家教,後來還帶她出國看眼睛,據說是看不好啦,就在美國住了,她在那邊讀了大學。遠帆,我呢,從小老爹就跑了,老孃沒有錢,沒有時間,沒有精力,還……因為錢,因為寂寞,因為要依靠找了……男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就覺得,我是世界上最倒黴的人……當時啊,我不但眼睛是瞎的,連心都是瞎的呢。新民哥跟我說,人,都有慾望,要的東西,各種各樣,有的你怎麼拼命都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