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小黛離開京城,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
等燕吉開始蹣跚學步,我寫信到那個很遠的地方,問小黛何時方便去看她。
久無音訊。
我又去一封信。三個月後,我收到一封極短的回信:“愛妻沈黛產後血崩,於五月十六日病逝,享年二十二歲。夫裴恩濟攜女泣告。”
那是民國十三年的時候,我最要好的朋友離開了我。天津的冬夜格外的冷,雪厚三尺,把天橋下往來行人的足跡,很快淹沒了。
民國十四年,我見到了那位從未謀面的裴先生。他為小黛寫過無數篇悼亡文章,他用小黛的名字建造一座小園,時常地守著夜。時隔一載,他重新學會了笑,可眼神裡總有一絲容易察覺的落寞。
我和他寒暄幾句,失魂落魄地回到家裡。蓮禧,我的婢女,她看著窗下穿走過的市井人物,忽然笑了一聲。
“你笑什麼?”我問。
“我笑那乞丐雖然斷手斷腿,和咱們六姑娘卻是一樣的”,蓮禧揚著手立在廊下逗鸚哥,微笑道:“旁人的殘疾在外邊兒,姑娘的殘疾在心裡。”
她為什麼發笑,我至今想不明白。
或許我時常對別人笑,別人也對我笑;我待旁人很好,旁人也待我很好;我從沒愛過什麼人,所以也沒什麼人愛過我。
美滿而苟且。
這大概就是我的一生裡,最大的因果。
作者有話要說: 關於小白的番外。小夥伴們元宵節快樂~
。。 … m。。……… 【sabbaty】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