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當年聯姻那天開始,直至如今。
手裡拿著一副王牌,偏偏打成了屁胡。
崔虎臣覺得姬長烈就是這麼一個人。
他老來得女,其實對崔玉音十分疼愛。
女兒未嫁出之前,那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當然,想要的不會只是嫁給一個閒散王爺……
崔家想要再進一步,偷偷悶聲發大財就可以,與姬長烈的聯合,其實是合則兩利的事情。
可偏偏,姬長烈要爭一個主導權,要揚名,要兵權。
這不是找死呢嗎?
沒見到那幾個早早出頭的王爺全都抄家圈禁賜死還是怎麼著?
時機一點都不成熟,竟然想造反。
就這麼迫不及待?
察覺到姬長烈志大才疏,野心配不上心性之後,崔虎臣當然不會容許,對方把自己家族拖到火坑之中。
後來。
那也不用多說了……
反正是一筆糊塗帳。
這麼多年來,雙方可以說是積怨甚深,明面上的和氣,很難一直保持下去。
後來,靖海王姬長烈夫妻之間,更是貌合神離,勾心鬥角的厲害,雙方瘋狂內耗。
崔家因此決定支援靖海王世子姬玄歌,老子不聽話,那就支援兒子,有著宗室的名頭,有些事情,其實也是一樣。
“哈哈,哈哈哈……”
姬長烈突然大笑起來。
他想到一件事情:“當初你崔家對本王百般不服,千般掣肘,現如今呢,卻生生的變成陳平麾下的一條狗,把千年家聲,全都扔到水裡去了,可曾後悔?”
“對了,玉音呢?聽說她自從兒子死後,就有些瘋瘋癲癲的,被抄家之後,更是去了餐霞庵出家為尼,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
姬長烈咬牙切齒的笑道。
對他來說,那個靖海王府早就不是自己的王府。
恨屋及烏之下,甚至,連王妃與世子也與自己離心,死了也罷,出家也罷,反正,這是大快人心的一件事情。
反正,自己的兒子所在多有。
不聽話的,有等於無。
“你已經瘋了。”
崔虎臣淡淡說道:“閒話不說,王爺如能看清形勢,還不如早早投降,以免覆水難收。平王殿下宅心仁厚,也不見得非要殺你不可。江南這片土地,再也經不起太多內耗了。”
他畢竟做過大離兵部尚書,對這方土地,對這個朝廷,還是有感情的。
三府之地的慘況,就算是崔虎臣,也感覺觸目心驚,有些懷疑自己當初想要聯合十三皇子,混一個從龍之功,把崔家帶得更進一步的決定,是不是做錯了?
那些虎狼之輩,可是真的要吃人的。
若是北周真的雄踞中原,誰也不知道這片土地之上的數萬萬百姓,到底將要走向何方。
但奈何大勢如此,大離王朝,真的是爛透了,他完全看不到半點希望所在,也只有順應局勢,投靠北周。
總比等到北周全勝之後,崔家一朝盡覆要好得多。
有時候,目光長遠,看得太過清楚明白,是一件幸事。
有時候,崔虎臣卻寧願自己老眼昏花,看不懂,也看不明白,迷迷糊糊的過日子,並不去做出任何選擇。
當那一天,那位年輕人提出賭約。
那一天,對方劍出香谷,飛揚跋扈,崔虎臣恍然看到潛龍騰淵。
也許有些心疼於自己的崔家的兵力錢糧,甚至不甘於世家地位被壓制,但他卻隱隱感覺得到,有些選擇,必須如此。
敗得恰到好處。
因為,他看到了希望。
這種直覺來得莫名其妙,但是,崔虎臣卻是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