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靜默了良久,突然,謝隨曄開頭道:&ldo;……師父,你是如何……傷成這樣的?&rdo;
寂寧看著他眼中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片刻答道:&ldo;中了叛軍的埋伏。&rdo;
謝隨曄倒吸一口冷氣,接著胸口擠壓的怒火便不受控制地往外冒:&ldo;什麼埋伏?你休想騙我!甘佴說你是和白原上神一起帶兵平定叛亂,可是我剛剛察看了,白原上神根本就不像受過傷的樣子!&rdo;
&ldo;你和他皆為上神,修為相近!如果他能全身而退,你為什麼不可以!&rdo;
&ldo;除非……除非你是自願當誘餌,引出叛軍……&rdo;說到最後,謝隨曄抬眼,一雙流盼生姿的桃花眼竟是浸滿了淚。寂寧見到他這幅模樣,蹙了蹙眉。
&ldo;那又如何……&rdo;
&ldo;如何?!&rdo;謝隨曄說到最後眼淚簌簌而下,幾乎是在嘶吼,&ldo;你是不是從來沒有把我當過你的徒弟?&rdo;又自嘲般笑了出聲,&ldo;我把你揹回來,給你輸了一晚上的靈力,結果呢?你回到自己的居室和別人有說有笑,而我沒日沒夜擔心了你幾月!我不想你受一點傷!你能不能考慮我的感受?自己做誘餌,你的徒弟,我怎麼辦?!&rdo;
寂寧任由謝隨曄發洩怒火,一臉無動於衷,等謝隨曄吼完,直直地盯著他,冷冷道:&ldo;你以為你是誰?&rdo;
&ldo;你走吧,我要歇息了。&rdo;
謝隨曄大聲笑道:&ldo;好,我是誰。&rdo;
不過是收的徒弟中的千分之一吧,可他偏要成為那一分例外。
&ldo;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知道我是誰。&rdo;
等到謝隨曄走遠,腳步聲緩緩淡去,寂寧終於捂住胸口,將那口淤積在喉頭已久的鮮血吐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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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謝隨曄便被罰在冰瀑下蹲了一日的馬步。
等寂寧說免罰的時候,已是戌時了。
謝隨曄在黑暗中,拖著被水沖了一天濕透的身軀,一瘸一拐地抹黑走回與央間,點燈一看鏡中才知曉,自己全身上下被冰塊砸出了不少傷口,連額頭都沒有倖免於難。不過之前的血都被冰水衝掉了,現在傷口暴露在空氣中,又開始往外流血。
當時冰砸下來的時候,雖然有一點痛意,但是他整個人都被水沖懵了,從大腿根到腳底已經沒有了任何知覺。再加上那句致命之語:
&ldo;你以為,你是誰?&rdo;
所以,謝隨曄死死地咬緊牙關,在冰瀑下一動不動,一直撐到方才。
&ldo;嘶……好痛啊……&rdo;謝隨曄當下才感覺到了什麼是真真切切的切膚之痛。
正打算坐上冰床,自己給自己療傷之時,門外突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ldo;誰?&rdo;頓時警戒之心升起。
&ldo;是我,甘佴。&rdo;少年故作老成的聲音響起,謝隨曄放下戒備,扶著牆壁去開門。
門開後,甘佴未發一言,便直接遞給他一個木製的盒子。
&ldo;神君。&rdo;謝隨曄禮儀性地喚了他一聲 。
甘佴沒有抬頭,自顧自地開啟盒子,指給謝隨曄:&ldo;裡面是天界的一些藥膏,上神吩咐我給你的。&rdo;
&ldo;你可是有史以來第一個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