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新的。
最令她印象深刻的,是所有經過之處,道路的兩旁,都是嫋娜的垂柳。
很奇怪,在盛夏時分,這沿街的柳樹顏色還如春天般鮮嫩,倒不像是已經長了一季的柳樹,而像是剛被人移栽來不久。
而且,這柳的枝葉看起來也很奇怪,不像新生出芽兒的碧柳一般,透著新綠,它也是綠的,但是葉脈跟枝幹的內裡,卻隱隱地透出紅來,像是鑲嵌在這綠柳中的一抹火色一樣,看起來既古怪,又美麗。
夏無霜手上折了一枝柳,掂在手中翻來覆去地研究,口中唸叨:“這是什麼品種呢?怎麼從沒見過呢?”
司牧狐見她這麼專注,也湊過來看了一眼,道:“應該是一種新栽的觀賞型柳樹吧。綠中帶紅。看起來也比較美觀一些。”
夏無霜皺眉道:“我還是覺得傳統地碧柳好看一點,這綠不綠。紅不紅的,看起來妖妖地。”
說著。將手中地柳枝彎了幾彎。做成一個柳環。在手中掂量了幾下。趁司牧狐不注意。套在了他地頭上。
司牧狐微怔。極快地將那柳冠摘下。拿在手中。看著無霜笑了笑。看起來很不自在。
“好啦。不給你這美男子丟醜了。”夏無霜看他不喜歡。就將柳冠取了回來。丟在了地上。
那東西戴在他頭上。本來就是不倫不類。他又是那麼注重儀表地人。摘了也是極自然地。夏無霜偷偷從側面看他。嗯。越看越喜歡。
兩人都是便服出行。司牧狐也穿得簡單。頭上少了平素華貴地發冠。只結了白色地髮帶。順著烏黑地發垂至肩膀。在清風中翻飛。映襯著他俊美脫俗地面龐。越發顯得飄逸俊雅。風流無雙。
而她呢。斜梳地花苞頭經過改良。既有古典風韻。又透著另類地俏皮。一張姣好地桃花臉兒上。鼻口端莊秀麗。尤其那眼仁兒。像是養在水銀中地一丸黑玉珠兒。滴溜溜地轉。透著女孩兒家特有地機靈和輕巧。
這兩個人並肩走在肩上,沒有華麗的車馬,也沒有耀眼的裝扮,更沒有譁眾取寵的言行,卻足以吸引所有人地目光,一路上,不斷有人向他們友好地打招呼,或乾脆停下腳步,帶著笑站在路邊,專門的看他們走過。
這種感覺是夏無霜從來沒有過的,心中的那份喜悅多得幾乎要溢位來。而司牧狐呢,似乎這樣地注目禮根本是家常便飯,基本沒當一回事。當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他時,他地目光只在夏無霜一個人身
夏無霜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幸福。
這麼個風姿俊雅的美少年,是她地,她的耶,簡直就像是做夢一樣……
而且,銀子原來是這麼扛花地東西,她像個孩子似的在鬧市區顛顛地跑,看到什麼新奇的玩意兒都想買,不一會兒,她的兩隻手,司牧狐的兩隻手裡,都捧滿了她敗來的東西,可是,可是,到現在為止,她所用掉的,不過是司牧狐身上帶的一點散碎銀兩,那一沓子的銀票,連一張也沒動過呢……
再看看她買的那些東西,糖人兒,布老虎,面具,剪紙,廉價卻漂亮的鍍銀簪子,一把花哨得過分的牛角小刀,一串被吃了一半的山楂糖葫蘆……
沒一樣值錢的東西。
“怎麼辦,找個腳伕在我們身後挑著吧。”司牧狐愁眉苦臉地建議,他的手已經捧不下了。
夏無霜瞪了他一眼:“那多煞風景——腳伕多少錢一
司牧狐報出一個數,夏無霜又瞪了他一眼:“比我買的這些東西還貴,鬼才用他。”
說罷,將那串糖葫蘆吃掉,簪子插在頭上,牛角小刀別在腰間,面具別在腦袋後,布老虎實在沒地方擱,拿在手上,還有那個糖人兒,精緻得捨不得下口,也拿在手上,嗯,還有十來個小玩意兒,都想辦法掛在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