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腰裙,也掩不住高隆腹部,她怯生生地起身,先福禮:“見過世子妃。”
李太后鼻尖氣噴哼一聲,吳雨婷卻是不搭理她,一個勁兒地賣好顧家琪:“您坐這兒吧,這兒景好,聽得清。公公,快搬張繡墩。”
“你坐著,別勞神了。”顧家琪自己拎了裙襬向太后行禮,腿都就彎下去,吳雨婷給叫停了:“世子妃快起吧,就尋常聽個戲,不用行這般大禮。太后娘娘不會怪罪的。”
李太后要不是坐鎮景福宮多年夠沉穩,保管給這吃裡扒外拎不清形勢的內侄女一腳丫子。
其他人要笑不笑,李太后藉由天家規矩收拾已婚的酈山公主,在京裡可不是什麼新聞。太后一面倒的囂張勝利沒啥看頭,要看就看現在,吳家姑娘怎麼幫襯自家男人的大房打太后的臉,這才是真正有趣。
東宮太子妃池文秋,不體統地招招手,把小表妹叫到自己身邊坐著。
李太后也沒訓斥誰沒大家規矩,竟由著下面人自己已經樂鬧,Zuo愛惜小輩的慈愛老太太狀。
池文秋挽著表妹的胳膊,親親熱熱地說體已話,這兒這戲啊,專給她酈山公主點的。李太后這是要向天下人表態,她真真切切地善待忠良之後,也不是惡婆婆,沒有虐待孫媳婦。
顧家琪聽著,隨著她的話頭,問道:“這從何說起?”
池文秋看她一眼,難掩欣喜,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她道:“你這一病啊,都不知道外面事了。”
太子妃從前往後細說,兵部侍郎錢聞道是海世子酈山府的人,這在那天顧家琪公主笄禮中已經明露無遺了。年前,朝庭廠衛說錢聞道有謀反嫌疑,也就是在說海世子酈山公主要謀反。
顧家琪手裡的錢財物就是為謀反在聚資。
廠衛靠著內錢訊息,大肆清洗顧家琪手裡的商鋪網。
這可捅了大馬蜂窩。
要知道,顧家琪手裡明面上的生意全是關乎發生的,做善事上的。特別是大前年黃河發大水,災發流離失所朝庭賑災款遲遲不到位什麼的,有大半救災物資是酈山府下面的商鋪運輸供給的,災後,酈山府又花大把錢財重建災區,建廠造房給災民重創業。
這救了多少人都不說了。
皇帝太后這一殺,好啊,管事殺了,沒關係;這商鋪廠子關了,有秦、虞、程三家接手也好,問題是,既然三家在搶,那無法避免地出現分贓不均、爭權奪利、搶佔地盤等糟心事。
大過年節的物資流通就停下來,全堵在要道上,不知道該找誰負責。
這還沒什麼,等三家分好贓,總能疏通好的。
但是,工人夥計領不到工錢,可了不得。世人都講究大過年收紅包討吉利,再窮的人家到了過年這天借都要去借三兩銀買個豬頭好拜祖宗。
皇帝偏偏在這時候派人抓殺跟酈山府有關的商鋪管事,讓大家領不到錢過年給老婆孩子買新衣服買點好吃的;還得擔心明年沒有工作日子怎麼過養不成家。
這大過年的,皇帝家就辦這鬧心事給人添堵,還讓不讓人過年。
這時候,酈山公主那兒安安靜靜的,沒聲響。人們奇怪,一打聽,原來小姑娘成親了比沒結婚時更慘,三天兩頭被太后叫進宮裡立規矩,新婚第二天,太后就給她相公塞女人,還逼著他們必須行房,不然就是不孝,終於把人帶得病倒了。
事情鬧得這麼大,人卻迷糊著,醒不過來,救老爹留的家當。
於是乎,民憤就起來了。
什麼萬民請言書,什麼士子罵昏君檄文,都出來了,嚴重的是黃河受災區那幾個地方,人直接扛著鋤頭榔頭扁擔問地方官,發大水的時候,你們在哪裡?!我們沒米沒衣沒房的時候,朝庭在幹什麼?一天到晚就知道繳稅、繳稅,怎麼不管管我們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