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這些家人的存在,但他們好像是她期盼已久,卻從來沒有得到的,填補了她內心那個寂寞又孤單的黑洞。
然而,這仍彌補不了那大片空白的部分。
雖然他們總是說,過去就過去了,失去的記憶回不來也沒有關係,只要健健康康的活著就好,可是……
車子駛上了高速公路,眼前筆直的路仿彿無限延伸,大小車輛從車旁疾駛而過,梁盼盼愣愣地望著車外有些熟悉又有些陌生的風景,不自覺皺起了眉。
“怎麼了?覺得臺灣空氣太糟、交通太亂嗎?”打一上車就不動聲色觀察著妹妹的梁家寬,若無其事的開口。
“才不會呢!”她眨眨眼,轉頭對坐在身旁的哥哥露出笑容。“我只是覺得回來臺灣真好,我喜歡臺灣。”
“所以你不喜歡日本?那我打電話跟奶奶說一聲。”梁家寬作勢掏出手機,就要打電話給遠在日本的奶奶挑撥離間。
“哎呀!別亂說話,日本、臺灣我都一樣喜歡啦!”梁盼盼急忙撲上前欲搶哥哥的手機。
“那你剛才幹嘛皺眉頭?”粱家寬挑眉,收起手機,看似漫不經心的問。
“哪有?你看錯了。”她眼珠子一轉,打定主意耍賴,笑得一臉無辜。
“是嗎?”伸手揉揉她的頭髮,看著她可愛的笑容,梁家寬也忍不住揚起笑意。
她的頭髮已經長長了,掩去了頭上手術的疤痕。
雖然以前的記憶她想不起來,不過,他希望她永遠不要記起,就這樣永遠當他們最可愛的小公主就好。
對,永遠不要想起來!他黑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光芒,轉瞬就被笑意掩蓋,所以她並沒有察覺。
梁盼盼漾出笑顏,任梁家寬摧殘她好不容易留得比較長了些的頭髮,也悄悄將那籠罩著她心頭的薄霧藏得密密實實的。
體貼的她,一點都不希望家人又為了她而憂心。
她去年出的那一場嚴重的車禍,已經讓幾位老人家憂心難安,她不敢,也不願意再讓大家擔心了。
“好哥哥是不會刁難妹妹的!”她順勢倒向他的肩膀,笑眯了眼。
“是是是!你扣上這頂大帽子,我哪還敢動你啊!”梁家寬沒好氣的白她一眼,梁盼盼則回了他一抹更甜的笑容。
車行平穩,沒多久就到了蘇家位於臺北市郊的大宅。
一下車,梁盼盼便有些緊張地深吸了口氣。
她挽著梁家寬的手臂,讓他帶著她走進屋內,回到這個她如此陌生,卻是她居住多年的家。
又是深夜。
一輛黑得發亮的轎車滑進車庫內,身材高壯卻一臉疲憊的男子從車內跨了出來。
他習慣性皺著眉頭,爬了爬有些凌亂的頭髮,掏出鑰匙開門進屋。
屋內一片黑暗,他也懶得開燈。
鞋子隨意地擱在玄關,宣敘華就著窗外透進的光線在屋內走動著。
他先是從冰箱裡拿出一罐啤酒,隨隨便便在黑暗的浴室簡單衝過澡,之後拎著啤酒便坐上床鋪。
“呼……”他不自覺吁了一口氣。
已經過了多久了?
宣敘華咕嚕咕嚕灌著啤酒,沐浴後的頭髮還滴著水滴。
再也沒有一雙溫柔的手細心為他吹乾頭髮。
沒有人會溫言軟語的哄他上床。
沒有人會一早為他準備一杯溫熱的牛奶與早餐,甚至貼心的將報紙熨過,避免油墨沾上他的手。
沒有人會輕輕地撫著他的眉間,試圖抹去那些皺摺。
沒有人會以柔軟的雙臂緊攀住他的頸子,仿彿害怕溺水似的,軟聲懇求他佔有她,擁泡她。
沒有人會那樣乖順一如天使般站在門後,等著他開啟門,再甜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