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是自以為是。
安允說的沒錯,她是仗著自己現在依舊是趙府的嫡出小姐,依舊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才會如此狂傲不羈,脫離了趙府,她便什麼都不是,甚至連趙亦柔都不如!
閉了閉眼,亦萱深吸一口氣,隨後幽幽吐出,再抬眸看向安允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尖銳,她歉疚道:“對不起,我不該這樣的。”
安允見她臉色有些泛白,想著畢竟是個十歲的孩子,人雖然狂傲了些,卻也沒經歷過什麼事,今日他受傷於她而言該是很可怕的事情,所以也不忍心責怪她,只好道:“我沒事,別哭了。”
亦萱摸了摸眼睛,觸手是一片溼潤,這才發現自己竟掉了眼淚。
她吸吸鼻子,難得衝安允笑了下,雪白的貝齒明晃晃地刺著安允的眼睛,那樣的明妍嬌麗。
這是安允第一次看她對他露出這樣真誠的笑容,不是冷笑也不是譏諷,好似冬日的暖陽,融化人心的溫暖。
他的心微微一顫,有股異樣的感覺在心頭縈繞。
連忙斂下不知名的情緒,也對著亦萱客氣地笑了笑。
亦萱已經完全鎮定了下來,井井有條地開始吩咐眾人。
“瑞珠,你去取些金瘡藥和布條來,記得不要被人發現。”
“香寒,玉鎖,你們兩個去弄些熱水酒精和棉布過來。”
“二孃三娘,你們兩個先回去吧!記住今日的事情誰都不準說出去,若叫我曉得誰洩露了這件事,誰都別想獨善其身!”
最後一句話有些冷厲,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眾人皆是忙不迭跌地點頭應聲,今日這件事說出去,對誰都是沒有好處的,能瞞著最好不過。
等到大家都走了,亦萱便朝惶然失措的趙亦柔看去,冷漠道:“你也走吧,這件事我會當沒發生過。”
趙亦柔愣了愣,突然“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好不可憐。
亦萱蹙眉,斂下眸中的厭惡道:“哭什麼哭!你想將人都招來,叫全府的人都知道你差點要殺了我嗎?!”
趙亦柔一噎,哭聲頓止,卻還斷斷續續地抽著氣。
亦萱不理她,將安允拉過來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翻開他的手仔細研究那道傷痕,只覺得心裡直發毛。
安允見她臉上露出傷神的表情,寬慰道:“我沒事…嘶!”話語在亦萱將手指碰上他傷口的時候戛然而止。
聽到安允的抽氣,亦萱嚇了一跳,忙將手縮回來,焦急道:“你沒事吧?”
趙亦柔也連忙湊上前,擠開亦萱,帶著哭腔道:“安允哥哥你沒事吧?你痛不痛?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怎麼了,我不想這樣的!”
說著說著,眼淚便落了下來,一張小臉憋得通紅。
安允無奈,只好露出一抹溫柔的笑容,“我沒事,你別哭了。”
趙亦柔還是一副心痛自責的模樣,“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安允哥哥你責罰我吧,我絕不會有半句怨言的!”
安允只得繼續好言好語地寬慰她,那樣子彷彿受傷的那個是趙亦柔。
亦萱站在一旁冷漠地看著,眸中露出譏諷,不過卻沒有再說什麼難聽的話,只將頭偏向一邊不再去看,因此她也沒有看到安允隨後向她投去的複雜眸光。
過了一會兒,瑞珠她們幾個便回來了。
亦萱雖不懂岐黃之術,簡單的一些包紮處理傷口還是會的,而且安允這個傷口看起來雖然滲人,卻也不是太嚴重。
“柔妹妹,麻煩你讓一下好嗎?”亦萱手裡拿著消毒的酒精和布條,冷冷地說道。
趙亦柔不敢不從,只好退到安允的另一側,指關節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