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他心寒。這樣的她和往常反差極大,有時甚至讓他產生錯覺,以為眼前的人不是她的妻子,而是另一個毫不相干的女人。他曾很樂觀的想,事情應該沒有想象的嚴重,他已經表態他不會離婚,等她脾氣過了也就好了。
最近總是睡不好,不知是因為身邊少一個人還是因為李曉晨和她鬧,心煩,睡不著。他真搞不懂那女人,過去那麼善解人意,現在卻變得不可理喻起來。這件事是他不對,他也承認,可當時的他就是那樣的初衷,他想蠻一輩子的,可人算不如天算,誰知道會冒出個何質斌。但換個角度講,若不是李曉晨這個名字,他們也不可能有今天,也許他連相親也不會去,或者去了,禮貌的打個招呼就走了。他們都應該感謝那個名字,不是嗎?
他知道這件事對她的傷害很深,他也想彌補,可她卻不願意和他溝通,甚至不願面對她。每次想和她說點什麼,還沒開口,她便像刺蝟,豎起了刺,這讓他怎麼辦才好?
其實他也沒把她當作那個遠在多特蒙德的李曉晨,完全是兩個人,他還沒糊塗到這個地步。不過是一樣的名字。聽著舅媽說有這麼個人的時候,就去相親了,然後看著順眼,就結婚了。對於要不要結婚這個問題,他當時也考慮了很長時間,既然她也有意向要結,相互都不算討厭,那麼何樂而不為?日子和誰不是過?
愛情,那是年輕人玩的遊戲,他已經不年輕了。他有時懷疑他這輩子愛情到底有沒有來過。他曾經很真摯的喜歡過讀師大時的李曉晨,也許可以稱之為愛。但一切都是在暗地裡進行的,她並不知道,等他有勇氣表白時她全家已經移民德國。她也許也是喜歡他的,可臨走時什麼也沒說,只留給了他一個微笑,而後再也沒了訊息,彷彿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般。也許就是因為沒有表白,沒有結果,讓他惦記了這麼多年。有時他不明白這到底是愛,還是一種習慣?而於芊,他承認她真的沒有全心全意的對過她,以至於離婚時明明是她理虧還衝他發火,找他吵了一架。
曉晨,他和曉晨,他常常想他們是一種什麼樣的關係?是愛,還是一種責任?或者是這一年時間裡漸漸產生的親情?他總是心疼她,心疼她的過去,也心疼現在的她,連被他養起來的小脾氣他也心疼。剛來時她連撒嬌都不敢,總是惶恐不安,連吃飯都是低著頭。過去的那二十幾年是怎麼過的?
如果不是因為還有一個李曉晨,她是不會想到離婚的;她一天比一天更依賴於他,這點他是看在眼裡的,但卻不知道動起真來,竟這樣決絕,可以毫不留情。
離婚?要是依了她,她便能幸福?那麼他的幸福又在那裡?難道她真的連一點情分也沒有?明明感覺她在乎,嘴裡卻說出截然不同的話?還是女人都是翻臉無情?
十一月末,天氣有些涼。李曉晨想著家裡的水稻該收了吧,這個天該落霜了,早晚很冷很冷,風像刀子一樣割得面板生疼。以前她很怕這種季節,沒錢買百雀玲,臉上的面板粗糙,手上常常開裂。突然想起她的伯父和叔叔,就在正月還風風光光的把她給嫁了,雖然匆忙,可該有的一樣不少。她知道他們就像父親一樣期望她幸福,以後他們知道了該多傷心失望?
洗完澡在浴室吹頭髮。她今天比前幾天晚了些,前幾天這時候早就在房間看書了。傍晚趙青青打來電話,和她說了一會兒話,耽擱了。都是趙青青在說,而她在聽,她也沒和她說要離婚的事,打算過一段再告訴她。她發現結婚以來,她和趙青青的關係不似以前那般了,不會什麼都和她說,大概婚姻真的能讓一個人有所改變。
廖清和應該沒那麼快回來,他最近好像很忙,回來得都比較晚。有好幾個晚上他什麼時候回來都不知道,要不是早上早醒,聽見客廳的動靜,她以為他沒回來。
她不太想住在這裡,對這套房子已經產生了排斥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