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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家手裡。

「唉,你還真是『忠心耿耿」。」

三娘特別加重了這個字眼;見他對主子這般熱誠,她心裡竟有些不是滋味了,一轉身,自顧朝書閣外頭的園子去。

風琉搞不清為何,腳步自然而然地隨著她移動。

「你跟來做啥?!」三娘忽又轉身,辣辣地問。

方才,她真的生氣了,不喜歡他生活的重心只有嘯虎堡,什麼事皆對堡主交代得一清二楚。有些秘密是屬於兩個人的,只能和相知的人兒與共。

對他,她已有這一層體認……感情這東西原就捉摸不定,毫無準則可言。月老在遠古遠古時便牽妥了紅絲線,在他將她由渚邊救起時,便牽動了那根靜默的姻緣線,已覺春心動。

可是這個呆頭鵝,他什麼都不知道呀!

風琉差點兒煞不住腳,等定下神來低頭一瞧,三娘那張美麗的秀容近在咫尺,如蘭的氣息噴在自己臉上,他心底陡然震撼,默默盯了她一會兒才問:「這幾日,可再犯病?」

「啊?」三娘讓他臉上閃爍的神情迷惑了,他好像是憐惜,夾帶著心疼,卻硬生生困於壓抑之下……瞧他指了指胸口,三娘這才回過神來,語氣依舊辣辣的,「死不了,多勞費心。」

「若需要熬藥服食,儘管吩咐廚房,我會要他們多煮些補品送過來。還有你的病,我已經拜託了莊裡的劉大夫,他會定時幫你把脈診療。」他的語調如同在談今天的天氣一般。

「你不是主子,若我喝了莊裡一碗藥,你是否又得寫信向上頭報告了?」

風琉愣了愣,不知道她鬧什麼彆扭,反正,女人就是難伺候。

「你身子不舒服儘管說,別理藥是打哪裡來的,所有的花費我全部擔起。」

聞言,三娘瞅著他,「我會把你吃垮的。」

一瞬間,她的心情莫名地轉好了,衝著他嫣然一笑,又朝園子裡步去。北地春臨,辰時的陽光半暖微熱,洋洋灑灑地在一片片花葉間輕舞。

風琉的目光隨清影而去,默望了一會兒,寸淡淡開口,「出來一段時日,從未見你寫過書信回家,你爹孃難道不心急?」

「我娘生下我沒多久就去世了。」她駐足在一朵盛開的黃花前,玉面與花相比襯,「我記不得娘長什麼模樣了。」

「我……抱歉。」風琉握緊拳頭又放開,來來回回了幾次,兩眼緊緊看著她。

「不打緊的。」她故作輕快的揚起頭,嫩頰邊有兩漩酒窩跳動,「雖然沒了娘,我阿爹和兄長很疼我的;若不是……定下一樁婚事,我也用不著離家出走,我會在遼東等待,等你回來……還清賭債。」說著,她臉蛋紅暈暈的。

「婚事?什麼意思;:」整段話,他只捕捉到這兩個字。

「阿爹……他老人家擅自決定了我的終身,把我許給他中意的人了。」

她悄悄地打探著他,而他的臉色真正凝到了極處。他不發一語,原先緊握的拳頭突然擊向園中裝飾的石塊,「砰」地一響,石塊竟被震碎一大角。

「你發什麼瘋?石頭又沒惹你,我……」三娘驚喊著,突地又梗住話語,因為風琉又繼續破壞那塊無辜的假山石頭。

她心裡一震,衝過去捉下他的手,胸口疼極地喊,「大傻瓜!大笨蛋!你生什麼氣啊!」

他為何發怒?他自己也厘不清楚。在乍聽她已許了人家後,他只知道自己整個意識都在排斥這件事,覺得屬於他的某樣東西讓人奪了去,心頭空虛不實。

被動的由她握住,他氣息不穩,胸口上下起伏著,不動不說話,只是怔怔地盯著她的螓首。

「瞧,都腫起來了。」三娘捧住他的手,捆細地檢查傷口。雖僅是幾道擦傷,指關節處卻紅腫脹大,青筋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