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地收起藥瓶,她那麼專注,似乎這世間再也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
他能否為自己多思慮一些,更重視自我的價值?即使身屬嘯虎堡,也該擁有掌控自心的權利,他不是附屬,更不是別人的工具。唉,就是這一點讓她心頭悶疼。
收妥藥瓶,她緩緩地抬起頭,幽幽地瞅著眼前峻削的男性面容,跳動的方寸就這樣縮緊再縮緊,縮緊成一團了。
「你已是……我的,我自是十足珍惜……」三娘低吟著。
而風琉根本沒法反應,他臉色蒼白如鬼,彷佛一尊化石般不得動彈。
***
連著幾日早出晚歸,風琉巡視了位於長白山南段的獵獸場,還有其他的產業,而他身旁一直伴著一位女子。這幾趟的巡邏,三娘跟著他四處奔波,馬背上的技術是硬被磨練出來的。身子儘管辛苦,她依然甘之如飴。
自從書閣園子那一天後,風琉明顯沉默了許多,他拚命讓自己忙碌,不斷不斷地勞累肉體,每日的工作量早已超過身軀的負荷。他情願如此,拒絕去思索那句把自己震得七葷八素的話。
但顯然的,這種「逃避」方式的成效並不顯著,畢竟那個始作俑者成天跟在他身旁。偶爾,他的思緒會在不知不覺間脫了軌,在自己也沒能察覺下,拿一雙深淵沉思的眼,怔怔地望著三娘出神。
而三娘一直是乖順的,安靜自在地與他相隨相伴,將他的一番掙扎盡數瞧入眼底,收藏於心。
昨夜仍舊晚歸,拖著疲累的身子上床,這一覺,三娘睡得十分香甜。睜開眼時,外頭的陽光正透過紙窗,灑下一室溫暖明亮。
伸個懶腰,她嘴裡發出一聲滿足的嚶嚀。突然,她雙目瞠圓,輕呼一聲,接著一骨碌地跳起身。
糟,她竟然睡過頭了!
她手臂抓過衣衫迅速地穿戴整齊,以最快的速度淨臉盥洗,又匆匆忙忙地整頓起一頭長髮,在發上簡單地以一支白角小梳固定著,任著如瀑的發披散成緞。
來不及了啦!丟下梳子,三娘猛地開啟房門欲往外衝,差點兒和小春丫頭撞成一堆。
「姑娘,你急衝衝的去哪裡啊?」小春瞪大眼睛,手中護著一隻托盤,「可你哪兒也別去,我幫你端早膳來了。
「小春,現在什麼時候了?」三娘好著急,瞧著外頭白花花的暖陽,她頭都快暈了。
「現在?嗯……剛過了辰時吧。」
「啊……不行不行,來不及了!」她不知不覺扯著小春的衣袖,都快把小春手中的托盤給扯翻了。「風琉今天還得巡視別莊的產業,我跟不上了,他在等我呢!我得走了,沒空吃早飯了!」說完,她拎起裙襬想走人。
「姑娘……」小春喊住她,「風教頭一個時辰前就出門了,你還是回來把飯吃了吧!」
「啊?!」三娘聞言愣了愣,掉回了頭,貝齒輕咬著紅唇,跺了一下腳,「他怎麼可以先走了?!他答應我的,怎麼把我丟在莊裡?」
這時,小春己將早膳布妥,她抬眼溜了一下三娘,「我瞧啊,風教頭準是心疼你,你別不識好人心了。這幾日你跟著他東奔西跑,可把你累慘了。今早出門前,他還特別囑咐下人們別來打擾你,存心不叫醒你,想讓你得個安眠。你可別誤會了他。」
原先的焦躁化成一攤似水溫柔,在那陽光照射下,三娘心頭暖呼呼的,有些靦腆地笑著,清麗的面容難掩喜悅的神情。
「我追上他去。」說著,她又要走人了。
「唉……我的好姑娘。」小春直接捉住她的手腕,強迫地將她按在一桌早膳前,「吃。」不看三娘把食物塞進肚裡,她絕不罷休。
三娘竟然不乖的搖搖頭,眨著美眸半是無辜半是哀求。她現在心裡全是那個人,想見那個人,怎麼吃得下東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