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飛揚中,張太虛獨自駕一輛小小的馬車前來,行至小亭張太虛下了馬車。
他一路的拱手,賈士芳迎了上去。
張太虛的臉上明顯的顯出了老態。難道真如元初所說“山中一日人間千年”?我倒是忘記問賈士芳了,不知如今是康熙多少年。
兩人寒暄一陣,進了小亭。
打一進亭子,張太虛的視線就一直膠著在我的面孔上。
我胸口一緊。
隔了很久張太虛才說道:“這位道友的額間似有硃砂之氣,又似……”
賈士芳說道:“您說的可是紫金玉石的氣息?”
張太虛上下打量著我:“正是。這便奇了,紫金玉石乃東海山鎮山之寶,這位小道友的身上如何會有紫金之氣?”
他沒有認出我。我的心中難辨喜憂。我按住心神,照著賈士芳的囑咐答道:“碧落出生前,母親曾夢見一位仙人贈她一枚丹藥,母親吞服後便生下碧落。照著仙人的指示,母親將我送到白雲觀,到了白雲觀之後我的額間便長出硃紅色的小痣。”
賈士芳說道:“前些日子張道兄託我尋找紫金沙,貧道猜測道兄必是為了煉製紫金丹。我這小徒和紫金玉石甚是有緣,這便送她過來,助道兄一臂之力。”
張太虛笑道:“貧道如何好奪人之美?”
“同為修道,道兄不必推辭。再者我這徒弟,資質愚鈍,對於道法研習一概不知,平日裡只是灑掃庭院做些粗活。貧道猜想必是她受不了這福分,故此送來道兄這裡,請道兄多多點撥。”賈士芳對張太虛施禮,“碧落就託付給道兄了。士芳在此謝過了。”
張太虛還禮:“不敢當,不敢當。如此,多謝了。”
賈士芳對我說道:“碧落須得謹慎小心。”
我對他施禮:“碧落謹記在心。”
白雲觀外的涼亭裡面,賈士芳和張太虛完成了交接儀式。
我上了張太虛的馬車。
馬車一路顛簸。我的心裡萬分悲涼。
胤禛,你的傷害,刻骨銘心。叫我如何能夠坦然的面對你。
無論我有多不情願,無論怎樣,命運總是照著既定的方式前進。
這一次我沒有從後門進入圓明園。
卻也仍舊沒有從正門進入的福分。女人總是會糾結於細枝末節。即便是走了正門又如何?胤禛不愛我,他將我和貌似玉寧的年氏等同待遇,形式上的東西不能證明什麼。即便他專寵年氏,即便他借壽給蘇小曼,他的心裡愛的始終是另一個人。因為愛的深,所以他不會發現我回來了。他沉溺於過往,他的眼中沒有後來人。
從偏門進入的時候,馬車顛了一下。我緊緊的抓住座椅。
即便我知道他不是良配,可是還是會緬懷。
因為我曾經愛他。因為他傷害過我,所以我不能輕易將他抹去。
我記得胤禛說過的每一句話。他曾經對我說過:“小曼,我不會委屈你的,總有一天,我要堂堂正正的從正門迎你。”
如今看來,那不過是一場荒唐可笑的鬧劇。
可惜我仍舊要向命運屈服,過來侍奉他。
我不甘心。
我會照元初所說的,勸阻他停食丹藥。待他停止服食,我便離開這裡,雲遊四海,天下之大處處皆可為家。
我已經沒有重新去愛他的勇氣。
我要做一個快樂的自己,不會為情所困,既然情劫是我必需經歷的劫難,那麼我要自己快樂輕鬆的去面對。
從此,我只願做一個快樂的人。
微笑著過每一天。
我對自己笑一笑。
啊,沒有時間照鏡子。竟不知自己的本身是何尊容。師父容貌端莊冷豔,師兄儒雅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