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的,秉著好女不動手,動口就行了的原則,以免在石匠面前失了形象,於是假裝聽不清楚似地掏了掏耳朵,轉頭對石匠道:“有狗在叫耶,石匠你聽到了嗎?叫得這麼大聲,莫不是春天到了,發情了?”
石匠被自己的口水嗆到,猛咳了幾聲,眼裡卻開始有了笑意。
公子哥兒勃然大怒:“你敢罵我是狗?”
巴月嘴角一撇,切,這點氣量,也不看看是誰先罵誰的。她沒好氣道:“不識好歹亂吠亂犬的,不是狗是什麼?”
“你你你……”公子哥兒被氣得話都說不清楚了。
石匠終於走上前來,擋在巴月前面,對那公子哥兒道:“你也看到了,我這裡忙得不可開交,有什麼事情,晚些時候再說吧。”
一句話,輕輕鬆鬆打發了公子哥兒。
公子哥兒走的時候,似乎還有些不甘心,一步三回頭地上了馬車。
巴月驚訝得下巴差點沒掉下來,揪著石匠的鬍子左看右看,喃喃道:“也不像凶神惡煞啊,就是鬍子多了點,還有點扎手,怎麼說話這麼管用?”
石匠哭笑不得,好不容易從巴月手中救回自己的鬍子,一指院裡的狼藉道:“八姑娘,還有好多活兒沒幹呢,你若還有力氣,不如咱們抓緊些,再熬一大鍋琉璃凍?”
“哎呀呀呀……我腰痠……我背痛……我四肢無力……”
到底沒怎麼幹過體力活兒,論腦力勞動,她一個人能頂三個石匠,但是輪到體力勞動,三個她也頂不上一個石匠。在耍了一通無賴之後,灰溜溜地離開了石匠家中,回方秀娟那兒去了。
石匠目送她離去,漸漸收斂了眼中的笑意,無意識地扯了扯鬍子,垂下了眼簾,似乎有些心煩意亂,只將院子裡的狼藉大略收拾了一下,便坐在一塊廢石料上發起呆來。
夜色漸漸深沉,不知過了多久,外面的小巷中,再次傳來車轅輾過青石板的聲音,中間還雜夾著輕輕地馬蹄聲。
片刻後,馬蹄止步,車轅聲停。
“門沒關,進來吧。”
石匠站起身,正面對門,在夜露中,他的身體顯得異常挺拔。
去而復返地公子哥兒緩緩推開門。
“十年期滿,大哥,你該回家了!”
74理由
“石匠,石匠……起床了沒,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
第二天早上,巴月跑來敲石匠的門,不料門一推就開了,石匠正在收拾院子,邊上三隻缸,裝滿了還沒有凝固成膠的琉璃凍,其中一隻缸口上還飄著熱氣,明顯是剛剛出鍋。
“帶什麼來了?”石匠直起腰來,看她的眼帶著笑。
巴月這會兒哪裡顧得上聽他說話,繞著三隻大缸轉了十幾圈,驚訝道:“石匠,你不會一夜沒睡
吧?”
石匠撓了撓後腦勺,憨憨一笑:“睡不著,索性就把活兒都幹完了。”
“真是胡鬧,現在琉璃凍是賣得好,活兒是幹不完的,怎麼能不睡覺呢?”巴月責罵了一句,但看看那三大缸琉璃凍,實在也不好再多說,只得把買來的大餅油條往石匠懷裡一塞,“先吃著,吃完了去補個覺,我去鋪子裡喊人來拉走琉璃凍。”
“我不困,喊人做什麼,我送過去便好。”石匠喊住巴月。
“讓你睡就睡,先說好,只許睡兩個時辰,晌午後我再來喊你幹活兒。”
巴月衝他橫眉豎眼,最討厭不聽話的男人了,尤其是這種幹起活兒來不要命的,不知道有一種死亡方式叫做過勞死嗎?錢是賺不完的,命可就只有一條。
“可是……我真的睡不著……”
石匠望著巴月不由分說離去的背景,心中有種莫名的無力感。一夜不睡沒什麼大不了的啊,他以前讀書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