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晚膳。待要回家時,天已經有幾分黑了。我正欲出府門,身體忽然撞到了什麼似的,被反彈回來。我正要叫彩薇,誰知一下子被人捂住了嘴,發不出聲來。那人力氣極大,我也就再不掙扎。他見我不亂動了,微微鬆了一點力。不一會兒他把我拖到了一間屋子裡,我一看這屋內的佈置很是熟悉,香氣也似曾相聞,腦子一轉,原來是八阿哥的書房。他鬆了手,轉身去點燈,我也懶得看他,大喘了口氣道:“溫潤如玉的八阿哥也幹這種野蠻的事?”
只聽他輕笑道:“這裡說話方便。”我怒瞪過去,誰知他又恢復了那謙謙君子的賢王形象,我暗罵一聲:呸!根本就是個衣冠禽獸!
他似乎看懂了我眼中的怒意,笑吟吟地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我過去。我賭氣地不動,他無奈地拿起一張紙道:“你看這是什麼?”我開始懶得看,眼角瞄到的時候一愣,隨即叫道:“我的字!”
他點點頭,淡雅道:“雖然有些字看不懂,但還大體能明白是范仲淹的蘇幕遮。你雙親又不在外地,寫這思鄉的詩幹嗎?”
聞言,我不由脫口道:“我的家在北方的一個小城市,那裡很安靜,很舒適,有我的爸爸媽媽……”唉,今天是我的生日啊,爸爸媽媽,你們知道我已經穿越了三百年的時空嗎?還是……收到了我的死訊?想到這裡我忽然有些傷感,這是來到清朝以來我第一次這樣難過,眼淚也情不自禁地掉下來。他見我哭了,略顯慌張地道:“我隨便問問,蓉玥也容易思念家鄉,我……只是不太理解罷了。”我止住淚,剛才太沖動了,感情用事在這個時代可活不下去。
他摸了摸光亮乾淨的腦門,溫聲問道:“對了,你說你家鄉在北方,你不是江南人嗎?”
我一愣,剛才動情了,不小心說露餡了,這可怎麼辦,他不會懷疑什麼吧?我努力鎮定下來,不會不會,他只是一個具有古人模式的人,思想還沒那麼跳躍性。
“依夢的字怎麼會在八爺這?”轉移話題,不知他會不會上鉤。
他顯然明白我的意圖,配合道:“那日隨便想要的,就叫了丫鬟要來。知道是我要的你不會寫,便借用了蓉玥的名義。”他說的沒錯,要是知道是他和我要,我乾脆就拋掉我這頂知識女性的帽子,說我不認字。
他再次用手勢示意我過去,我不好再駁他的意,只好乖乖走了過去。他嘴角逸出一絲笑,指著那些本該是繁體的字問道:“這是什麼字?是寫錯了嗎?”我暗笑他沒文化,得意道:“不是,這叫簡體字,是把漢字簡化了的字,我和福晉都看得懂。八爺若是實在不明白,依夢再按您的標準來寫繁體字好了。”我暗自得意,中文系不是白學的,本著對文字的愛好,繁體字我十三歲的時候就差不多都認識了,十五歲時寫繁體字已成為我的一項愛好,這點可真難不倒我。
他點頭,指著那字道:“你寫字兒的水平倒是比蓉玥強多了,只是似乎多年沒練習過了,有些生硬。”我佩服地點點頭,確實如此,高考忙,剛上大學也忙,好久沒寫毛筆字了。他下巴微動,示意讓我再靠近他些。他在另一張紙上輕輕柔柔地寫下了方才那首蘇幕遮,著實不錯,清婉秀麗,倒不像一個男子所書寫。他把筆遞我,我搖搖頭,表示不行。他想了一會兒,眯眼問道:“我送你的那個盒子呢?”我老實回答:“在彩薇,就是我的丫頭那兒。”他笑嘆了口氣,“早知道就正常帶你來了,省得麻煩。”我笑他活該,他轉身出去吩咐了個小廝去彩薇那兒取他給我的盒子。
不一會兒那小廝便回來了,把盒子遞給了他。他正要開啟,轉頭問向我:“你看過沒?”我像撥浪鼓似的搖搖頭,無非是什麼俗物罷了。他一嘆氣,把盒子放到我手上,簡潔卻不失威嚴地道:“開啟。”像警犬接受命令似的,我乖乖地開啟了那個盒子,裡面安靜地躺著一條白色的絲帕,乾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