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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部分

等到我們幾個皇子、福晉單獨湊在一個暖閣裡的時候,胤禛禮貌地問候我了的身體,語氣卻是十分冰冷。我自然明白他的驚訝。兩年前在我離開之前,我因為擔心他會對十四不利,因此給了他一封信,裡面寫著只要他不為難十四我就會助他登上皇位。胤禛為著謀取皇位,韜光養晦,費盡心機,自然不會輕易聽信我的話。於是我在信里加了這樣一段話:“處英明之父子也,不露其長,恐其見棄;過露其長,恐其見疑,此其所以為難。處眾多之手足也,此有好竽,彼有好瑟,此有所爭,彼有所勝,此其所以為難。……其諸王阿哥之中,俱當以大度包容,使有才者不為忌,無才者以為靠。”而這正是他的心腹戴鐸在康熙五十二年為他謀劃的。戴鐸提出的策略是——對皇父要誠孝,適當展露才華。不露才華,英明之父皇瞧不上;過露所長,同樣會引起皇父疑忌。對兄弟要友愛,大度包容,和睦相待。對事對人都要平和忍讓,能和則和,能結則結,能忍則忍,能容則容。使有才能的人不忌恨你,沒有才能的人把你當作依靠。雍正帝基本按照上述策略,一步一步地繞過皇位爭奪中的險灘暗礁,向著皇帝的寶座曲折航進。而這段奪嫡的歷史因為我在現代時十分流行,我便靠著出色的記憶力把這段話完完整整地背了下來。沒想到當初只是一時興起,如今卻真的起到了作用,對胤禛產生了一定的震懾效果。

正出神間,一個清柔的聲音淡淡響起:“十四弟,弟妹。”我聞聲望去,原來是九阿哥。我屈膝行了禮,他擺手說免禮後,便徑自和十四說起了話。不知兩人說了些什麼,只見十四神色凝重,思考了片刻後便起身步出暖閣。九阿哥對著他的背影微微一笑,轉身遞給我一個盒子。我開啟一看,原是一塊精緻的懷錶。

“記得弟妹的那塊摔壞了。這是我前些日子偶然得來的,想著便送給你了。”胤禟說罷陰柔一笑,這笑容不知會迷倒多少女子。

我亦淺笑著道答:“多謝九哥惦記著。彩薇和依雪可還安好?”

他點了點頭,又閒談了幾句後方才離開。

*

正月初九是十四的生日。以往每年的今日我都會陪他度過,而現在我已經有兩年沒有給他慶生了呢。今天,他已經二十七歲了。而我在現代的年齡……我輕微一笑,也已經三十多了呢。

幾個孩子被傳去正殿為十四慶壽,雲澈必然也在。我不習慣這麼多年後再次和一個女人分享十四,加上十四沒有派人請我,我也就沒去。我知道他還在生我的氣,多說無益,還不如讓時間漸漸掩埋一切,掩埋所有曾經的痛苦與不甘。

這夜的月色很美。恍惚間,我好像看到了月宮中的瓊樓玉宇,在我不遠處如夢似幻著。好像我只要上前幾步就可以登上月宮,乘風歸去了……甚少見到這般朦朧的月色,美妙到讓人不願意睜開眼睛……

不知不覺已是深夜。晴夢閣周圍十分寂靜,靜到可以聽到我自己的心跳聲和呼吸聲。我不由脫口吟誦道:“長相思,久別離。美人之遠如雨絕。獨延佇,心中結。望雲雲去遠,望鳥鳥飛滅。空望終若斯,珠淚不能雪。長相思,久別離。所思何在若天垂。鬱陶相望不得知。玉階月夕映,羅幃風夜吹。長思不能寢,坐望天河移。”

“你還懂得相思嗎?”我一愣,是十四略帶醉意的聲音。

我竟神經質地給他請安,他見了冷哼一聲,並不扶我,只是徑自靠在一旁的櫻樹上,微眯著眼,看樣子是喝醉了。

“你怎麼會來我這裡?”我捏緊了手心,不由地問。

“晴夢閣……”他看著我屋上的匾額,久久不語。

就在我以為他不會再說什麼的時候,他突然沉聲道:“你好狠。”

我慘淡一笑,唇畔勾起一絲妖嬈,“原諒我不是像你一樣從小在紫禁城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