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間地面溼滑,向下行走,更是不便。中間唐彭摔了幾腳,衣服也被荊棘刮破了幾處。身上泥汙的不成樣子,臉上也沒好到哪兒去,被糊得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
也就五六十米遠的距離,唐彭卻花了半個多小時,才靠近那棟別墅的院牆。剛歇了一口氣,院子裡的說話聲,讓他心如擂鼓。狂喜淹沒得幾乎讓他喘不過氣來。
“你這孩子,犯啥毛病了?大雨天的,不在家歇著。還跑去鼓搗什麼花草。瞧你這身泥巴,還能見人嗎?”
這是老太太的聲音,熟悉的幾乎讓唐彭流淚,忙屏住呼吸仔細傾聽。
“您老不知道,這些花苗就得趁雨天栽下去。省得再澆水,可省了我不少事。”
愛曉梅剛從後山回來,正在院子裡洗手。
老太太見女兒要進屋了,忙追上嘮叨道:“你那個手機從你走後,響了不知道多少次。我也不會鼓搗你那玩意,也沒幫你接。看去看看,都是誰打來的。”
愛曉梅詫異道:“我的號碼總共就兩三個人知道,還會有誰打來的?怕都是些騷擾電話,您老不接是對的。”
老太太抱怨道:“就因為你的手機來回響,差點誤了你大姨的電話。打了兩遍,我才發覺。”
“大姨找您有啥事?”
愛曉梅問完,就接過老太太遞給她的杏子吃了起來。
老太太躊躇了一會,才為難道:“你大姨的孫子要結婚買房,手頭還差點。來電話問你還能借些?”
接著怕女兒嫌她顯擺,忙又道:“你爸生病那會。可不都是這些親戚東挪西借的,才湊夠醫藥費。現在人家有難處,可不得也幫幫人家。我可沒和他們說你有錢。”
愛曉梅沒帶好氣地對老孃道:“不是您老到處顯擺。這才幾天,大舅、二舅他們能緊著找我借錢嗎?”
老太太被說得啞然,瞪著眼咕嚕道:“你又不是沒錢,借點給他們又怎麼了?都是自家至親,又不是別人。”
愛曉梅拿著小凳子,坐在遊廊裡。
對著老孃仔細掰道:“我又沒說不借給他們。我就是氣我那時找他們借錢時,幾個舅媽的嘴臉。不肯借就算了,還拿話戳我心窩子。”
“那後來還不是都借了。”老太太的聲音明顯弱了下來。
“那是舅舅們看我可憐。強逼著她們把錢拿出來。為了這事。舅舅們不知道受了她們多少氣。三舅母最可氣,當場讓我寫下借據,還註明要收利息。都是自家親戚,這種事都能做出來。”
愛曉梅想起這事。心裡就堵得慌。後來還這些錢時。家家都加了利息。就是為了堵舅母們的嘴。
老太太被女兒臊得說不出話來。半餉才弱弱道:“你這次訂婚。你三舅家不是都沒來。”
“那是他們不好意思來。不過,幸好也沒來。否則,就憑三舅母的為人。還不知把我說成啥樣呢?”
老太太見女兒猶有恨意。怯怯地問道:“那還借不借了?我可都答應你大姨了。”
“借,只要他們開口,我就借給他們。難不成,我還學舅母們的樣,給他們甩臉子。好歹也要看舅舅和姨媽的面子。畢竟那時也幫了我們不少。這恩情我可都記著呢!”
見女兒答應得這麼幹脆,老太太喜出望外,忙殷勤地進屋幫女兒張羅吃食。
唐彭像做賊似的,矗立在牆外。半天都不敢動彈。見院內沒什麼聲響了,見院牆不高,悄悄地探出頭向院內望去。
那個日思夜想的人正吃著杏子,對著綿綿細雨發呆。上身穿了件碎花的短袖衫,下身穿了條黑色的五分褲。因在雨天栽花種草,衣服上滿是泥汙。拖鞋在地上,光著兩著腳正翹在遊廊的欄杆上。嘴裡雖在咀嚼著水果,但眼神迷離的讓他心疼。
正躊躇著要